但每次面对这张脸,想起目睹他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艰难时刻,就很难真的对他摆起皇帝架子。
暗地里,他一直都是将自己看作穆少渊的长辈的,虽然对方没有同意过。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写圣旨时的迫不及待和偷笑。”
穆少渊正拿着帕子擦拭自己的佩剑,听到他辩解的话,动作停顿一瞬。
唰的一声,长剑被用力地插回剑鞘,朝着坐在上首的皇帝狠狠地剜过一眼。
能够佩剑进入御书房的,怕是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了。
现在还能够对皇帝这么不客气,也只有他。
面对这份不客气,皇帝还不能发怒,他心虚地摸了摸脑袋。
下赐婚圣旨时确实他也有一点私心,从来没有见穆少渊有过儿女私情的时候,这不有了这么个人,他不得赶紧给定下来。
所以,也没顾得上考量他那黑锅底一样的脸色。
许久之后,又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底气。
“你还说我呢。你都没跟我说过,什么时候你就多出来了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别人都比我先知道,这合理吗?”
“还是贤王来找的我,你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吗。”
“这么就想把我打发,不行,你得给我仔仔细细地说你跟人家姑娘相识相恋的过程,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输了。”
穆少渊本就为这事烦闷,听到他还想深究,更是没了耐心,调整了下腰间的佩剑位置,起身就要离开。
“没什么好说的。圣旨下了就算了,我先回去了,狱史司还一堆事呢。”
事情已成定局,再怎么想都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去多审几个犯人,也能缓解缓解郁结的心情。
穆少渊行动干脆,说离开,在皇帝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到了御书房的大门口。
还是皇帝匆匆忙忙地又甩出一堆话,不知道哪一句留住了已经推开门的人。
“不说就不说嘛,那么着急离开干什么。这不婚都赐了,婚礼就得赶紧看着来了。时间紧,你没有什么经验,要不我让礼部多照看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