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匣很薄,铜匣里是一块小一圈的四方金锭。
王强、邢三还以为是金块呢,可等王强把它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是一个金匣。
王强把金匣拿出来,就感觉那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晃。
“老哥。”王强把金匣递给邢三,邢三拿在手里轻轻一晃,感觉里面像有砂砾似的东西。
邢三冲王强摆了下手,俩人回到那两棵白妞子树后,眼看邢三一屁股坐在装炸药的箱子上,王强便坐到另一个,也就是装雷管的箱子上。
邢三从后腰拔出刀来,使刀把在匣盖上轻敲两下,然后又分别在四边各敲两下,最后才试着打开盖子。
盖子是扣盖的,扣的很紧,但老头子手上有劲,而且稳得很。
当盖子打开时,王强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禁眉头一皱,道:“这啥呀?金砂呀?”
那里面是金色的粉末,奇异的是,那粉末里有一部分是闪金星的颗粒。
邢三没说话,他使刀尖轻轻拨动金粉,露出下面的黄白色,类似硬塑料似的的东西。
这个东西,邢三和王强都熟,那是干了的熊胆胆皮。
“我艹!”邢三惊讶之余爆了句粗口,道:“这是金熊胆!”
“哎呦!”王强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我江婶子念叨过。”
王强口中的江婶子就是老太太,邢三闻言忙问:“她说啥了?”
“她说那年杨瞎子杀出一个金胆。”王强道:“完了八十块大银元卖给我爹了。”
“那这就是呗。”邢三说着,把匣盖扣了回去。这山里刮风,万一把熊胆粉吹散了,那就白费力了。
“嗯呐!”王强点头道:“看这胆皮破开了,应该是抠过粉。”
“给谁用了呗。”邢三把金匣交给王强,道:“你揣兜里揣住了,可别落(lá)落(lá)丢了。”
王强应了一声,将金匣收好,然后对邢三道:“老哥,那前儿八十块大银元,顶算现在多少钱呐?”
“唉呀……”邢三皱眉嘀咕道:“那前儿给你家赶马的老板子,一个月一块大洋,合现在……差不差三十块钱吧。”
“三十……三八二十四……”王强口算一下,道:“那合两千四呗。”
“嗯,大差不差。”邢三如此说,就听王强道:“这胆现在应该不止那价,上次姓郑那爷俩上家来收,收铜胆还什么价呢?”
“我听你姐说,家里还有一个金胆呢?”邢三口话音落下,王强道:“嗯呐,我大外甥把我姐夫杀那金胆拿走了,说能个卖万八千的。”
“这回给家那大的也卖了。”邢三指了下王强衣兜,道:“这个破了,愿意留就留家吧。”
说完这句,邢三道:“小子走的时候没跟我说,他要跟我说的话,我就让他卖那大的了。”
听邢三这话,王强道:“我大外甥说了,那个熊胆解毒可厉害了。那是好东西,咱自己留着行。”
“不是啊,强子。”邢三从兜里拿出王美兰给的石林,抽出一颗自己塞在嘴里,紧接着抽出第二颗给了王强,然后说道:“小子杀完那大黑瞎子,第二天上我那儿去了。
我记着那大金胆是三家的,小的是咱家的。要是把大的留下,给小的卖了,那两家分不着钱,看咱卖钱,他们心里能得劲儿吗?”
王强闻言一怔,长长地吸了口烟,再吐出烟后,说道:“不能吧,老哥。那熊胆是小军跟援民、小臣杀的,他俩还能跟我大外甥叽咯吗?”
“打围不义财,麻烦从此来。”邢三吐烟,道:“多少那哥俩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就拥呼打围最后闹掰了的?”
说着,邢三往南山一指,道:“他们有个叫胡大海的,以前跟那个永利老宋炮,俩人合伙一人一棵老洋炮,你一炮、我一炮,那干多少黑瞎子呀?打着啥,俩人都平分,那最后不也掰了吗?”
老辈人常说,打猎来的钱是发杀生害命的财,属于不义之财,就没有发家的。
即便眼前是赚到钱,但时间一长,也都由于各种原因败光了。
而且打围的还有个特点,就是哥们儿之间容易掰。
都说亲戚朋友不能在一起做买卖,打围也是如此。
这里刨除去钱的因素,还有争强好胜、互相妒忌等因素在里面。
邢三说的胡大海,就是赵军上辈子的师傅,而永利的老宋炮宋金贵,当年也是十八道岗子的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