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熟练地吸了口烟,扫了眼围坐在炉子周围的妇女们,回身问柜台里那人道:“师傅你贵姓啊?”
“免贵,我姓刘。”那人道:“我叫刘长山。”
“啊,刘师傅。”李如海闻言一笑,道:“刘师傅,你是属于林场的吗?”
“不是。”刘长山摇头,道:“我就是供销社的,83年咱在这儿建的供销社,我是85年过来的。”
“啊……”李如海微微点头,再问:“刘师傅,这供销社就你一个人呐?”
“啊。”刘长山道:“我一个人就够了,咱这玩意儿,你是买呀,还是卖呀,那都有账。我把账记清楚的,货能对上就得了呗。”
听他这么说,李如海又点了点头。
就当李如海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从外头进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看着也就是二十岁,见她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抻脖看着她,问道:“三小媳妇儿,你咋自己出来了呢?你家大宝呢?”
“睡着了,孙婶儿。”那三小媳妇道:“我给他扔家,我紧忙出来了嘛。”
“你还出来干啥呀?”又有一女人道:“一会儿三小子拿来啥,我就给你捎回去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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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啊,王嫂。”三小媳妇笑道:“我正好买一罐子麦乳精。”
说着,那三小媳妇便奔柜台而来。
她买了一罐麦乳精后没走,而是凑到妇女堆里,跟着唠上了嗑。听她说话的意思,不马上回家是等她男人给她送东西呢。
“哎?你看人三小子,当爹了是不一样啊?知道顾家,知道疼媳妇了。”
听人夸自己男人,三小媳妇笑道:“这半年我家三小子挺好,知事不少。”
“是啊。”有妇女附和道:“不都说嘛,男人当爹才叫爷们儿。”
“嗯呐!”三小媳妇闻言一努嘴,苦笑道:“我怀我家大宝八个月前儿,我家三小子还搁外头跟人干仗呢,打鼻青脸肿回来了,那一个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跟谁呀?”有女人好奇,紧忙追问。
“不知道啊!”三小媳妇道:“我咋问也不说,那家伙给我气的。”
“老爷们儿都那B玩意!”一个四十多岁老娘们儿一甩手,道:“我家那损种也是,我特么怀我家二小子……那是六个月前儿吧?
CTM的,B老爷们儿搁外头不是拥护啥,跟人家干起来了,让人家打的那B样儿回来了。我问他跟谁打的,让我家孩儿他大舅、二舅干回来去,他咋啥也不说。CTM的!这给我气的!”
“呵呵……”这老娘们儿的话,周围人脸上都挂上了笑容,但这事儿也不至于笑出声啊。
而那笑出声的人,还没在这火炉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戴旱獭帽、身穿中山装、脚蹬军勾鞋的小伙子,笑呵呵地走过来,道:“我们西屯有个叫蒋明的。”
“嗯?”听李如海这话,张援民一愣。那蒋明他认识,赵军也认识,他们关系处得还都挺好呢。
这时,李如海继续说道:“那年她媳妇也是怀孕,他让人打的呀,他媳妇都不认识他啦。”
“啊?”李如海巧妙地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听得妇女们顿时起了好奇心,那三小媳妇更是问道:“那得打啥样儿啊?”
“可是挺惨。”李如海轻轻摇了摇头,道:“到家以后,好悬就上不来气了。”
“唉呀妈呀!那是干啥呀?”有妇女一脸惊恐状。
李如海眉毛一挑、眼睛一瞪,下巴往前一点,道:“他媳妇当时就不干了。”
“那谁能干呐!”一个妇女嚷道:“搁我,我也不干呐!”
“可不嘛!”李如海道:“那家伙,他媳妇这顿闹啊,亲戚啥的都来了。说不管是谁,也得磕这一仗!”
听到这儿,大伙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如海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李如海头往下一压,抬起右手来,神秘兮兮地道:“后来他媳妇查出来了,但说啥也没敢找人家去,你们猜拥呼啥?”
“拥呼啥呀?”李如海话音刚落,便有一女人问道:“那家是刀枪炮啊?还是屯大爷呀?”
旁边有人接茬问道:“是不是村长、村长家亲戚给他打的?”
“不是。”李如海摇了摇头,然后一拍巴掌说道:“他是特么擓人家媳妇,让人家给揍的!”
李如海爆出的瓜可不小,但他说完,供销社里鸦雀无声。
张援民脸色大变,刚想上前拉李如海,就听李如海道:“他媳妇怀孕,他上不了桌,他就拿人家媳妇解渴儿。”
李如海话音刚落,供销社门被人从外面拽开,那人掀棉门帘子时,喊道:“我媳妇来了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