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连院门都懒得进,见院内躺着两具女尸,随口道,“秀才老爷节哀,水火无情,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芸娘一路的担惊受怕被衙役们这句话冲散了个干干净净,她险些当场笑出声,清了清嗓子才道,“婆母和小姑是受了些惊吓,日后还需小心将养着。”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均闹了个大红脸,二人自知失言,讪讪转移话题道,“我看隔壁李家也受损严重,我们这就去看看。”
“多谢官爷。”
徐进才关好院门,沉思片刻道,“芸娘,此处院子被付之一炬,为了日后生计着想,暂且只能把娘和秀秀送回老家,你意下如何?”
既已决定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询问我的意见?
芸娘心里腹诽,面上乖巧点头,“夫君说的是,我这就出去赁马车,和进堂一起送娘和秀秀回乡下。”
“你误会了,”徐进才怕她多想,立刻解释道,“日后娘和秀秀在乡下养病,你随我去漳州城。”
“啊?”
这下芸娘真的震惊了。
徐进才不是一直嫌弃她没有娘家,不能帮衬他,故而从不在同窗前提起她吗?
为何要带着她去漳州城?
难道…
他已经物色好了买家,要再卖她一次?
芸娘心里冷笑,故作为难道,“岂有婆母病了,儿媳却不随身伺候的道理?我还是跟着进堂回乡下吧。”
“娘子只知孝顺婆母,可知身为妻子的本份?妇道在顺从,而以夫为天,娘子现在只想着婆母却置夫君于不顾,岂非本末倒置?”
芸娘无可辩驳,背过身拿出帕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可娘和秀秀怎么办?她们卧病在床本就可怜,我又岂能弃她们于不顾?外人会如何看我?”
“此事你不必多虑,我会亲自和进堂送娘秀秀回乡下,你今日且先去吴婶的铺子里坐坐,我去去便回。”
明日就是与吕庭杰约好的出发之日,所以今日务必要把娘和秀秀安排好。
事到如今,李燕归那边还没回信儿,也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芸娘拧着帕子道,“就依夫君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