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迟疑着要不要去别的院子找人时,昨夜的两名妇人端着个托盘匆匆赶来,“姑娘醒了,快吃饭吧。”
托盘上是一碗小米粥,一碟咸菜,两个肉沫小花卷。
果真到了天下大乱的地步吗?
为何不论是曹蛟还是周尧均,都给她吃这种东西?
昨夜接二连三的波折让她心生疲惫,再加上她现在肚子咕噜噜乱叫,饿的简直能吃下一头牛。芸娘没有嫌弃,三下五除二把托盘里的东西打扫一空。
“姑娘真是好胃口。”两名妇人赞叹不已。
芸娘吃完用帕子细细擦了擦嘴,示意她们把托盘撤下。
谁知那两个妇人全然没有理会她的意图,笑吟吟道,“教中兄弟姐妹都是一同吃大锅饭的,哪怕是首领,都是自己动手无需旁人伺候。”
“我二人念姑娘初来乍到恐不习惯,所以热心给姑娘带了早饭,日后一日三餐,姑娘可就要自己去膳堂吃了。”
啊????
比曹蛟那儿还不如?居然还要她亲自去吃大锅饭?
总不能还要她亲自洗碗吧?
芸娘只觉荒谬透顶,正欲开口,两名妇人却道,“姑娘还不认路吧,我等带姑娘认认路,日后姑娘便可独自去吃饭了。”
一头雾水的芸娘被她们拉着走出院子,直奔前院。
原本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园子被夷为平地,凭空搭建了几个简陋的棚子。此刻,七八个大灶正燃着大火,铁锅中的小米粥扑簌簌往外冒着热气。
黑压压一片人头全都蹲在地上吸溜溜喝着米粥。
这副给难民施粥的画面让芸娘眼前一黑,尤其扑鼻而来的臭味更让她恨不得转身逃走。
天气渐热,已入初夏。
这些洪连教教众大多是活不下去的难民,他们毕生所求,不过是吃饱穿暖老婆孩子热炕头。哪里会像贵人一样每日焚香沐浴体香洁净。
不说别人,就连芸娘身边的两名妇人头发上也隐隐有异味传来。
“就是这里,”肤色暗沉的仆妇笑道,“姑娘同旁人一样唤我张嫂子即可。”
“我本家姓王,姑娘叫我王嫂子就行。”
两名仆妇笑意满满自报了家门,“不知姑娘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