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济这一步是险棋,却也真的有大肚量,以天下为先,而非以裴氏为先。
南叙之想到这一层,也不免有些钦佩。
无权无势的人可以说淡泊名利,因为他们没有得到过。权力之巅的人能如此淡然,确实是世所罕见。
“是步险棋,却也很高明。”南叙之评价。
而这时,南胥还有些模糊,他不懂这样冒险的棋,怎么高明?
南叙之微微一笑,“这步棋冒险在于损人的同时损己,他可能赔上他的江山。高明之处却在于……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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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胥不懂,虚心求教。
南叙之却意味深长地道:“他是天子,却也是一位父亲。”
……
深宫之中,灯影摇曳。
昭阳坐在软榻上,眉头紧锁。
父皇这一招真是狠,他欲传位无垢,又招南胥为驸马……
昭阳回想在宫宴之上发生的一切。南家之所以最终会答应,无非是打的驸马也可继承大统的主意。
这样一来,他们和她之间的关系就不那么稳固了。
她的双眸流露出狠戾。
好一出一石二鸟,既帮无垢铺了路,还挑拨离间了他们的合作关系。
对于昭阳而言,她还宁愿无垢改头换面,学得一身本事,也好过让南胥继位。因为对手是无垢的话,她还能有能力将她从高处拉下,而如果对手是南胥,那就难如登天了。
还好,她有后招。所以,她此刻更是不能心急莽撞,以免暴露了握在手上的秘密武器。
昭阳虽然依靠南家,却不是全心全意信南家,所以在很早之前,就做了准备。日后若真是和南家不和,那也有跟他们决裂的底气本事。
她昭阳,从来不是任人拿捏之辈。
……
南胥有自己的府邸,京城人称“小南府“。
中秋夜,本该阖家团圆,他却在见过家人之后,趁着夜色,回了小南府。
他先到了书房,过了不久,从书房走出,来到后院。
后院养着几笼信鸽。
南胥拿出在书房里写的信笺,将它卷成一轴,塞进又细又长的竹管里,将竹管绑在一只信鸽上,放飞了信鸽。
信鸽在空中展翅,最后隐匿于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