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元十一年春,江知栩大病了一场。
他有很长时间未出门、未上早朝,整日在未央宫中闭门不出。
起先,章贵妃、柳德妃、汪瑾妃她们还争先恐后地送羹汤、送药膳、求见皇上,却都被月昌拦在门外。
后来,她们逐渐开始心慌慌,有的开始求上天垂帘,期盼腹中已悄悄种下皇嗣。
有的开始频繁与家中走动,密谋什么。
有的时常登门长乐宫,试着跟长公主拉近关系。
还有的讨论政事,奢望能或多或少地掌握些朝政决策。
更有甚者章贵妃,竟然琢磨着命家父寻江姓庶子,最好六岁以下,抱得是什么心思,显然有些过分。
好在不必我插手,志阳侯就先行回绝了。
听闻江知栩幼年刚登基时,这志阳侯反对声还挺大,没想到现在却说皇上是天之骄子,让她女儿记得家族清誉,莫动什么歪心思。
章贵妃听之愤愤的,冷静了几日后,又想明白什么似的继续殷勤百倍、哭哭啼啼地求见皇上。
只是,未央宫门迟迟未开。
我本也是担心的,倒不是担心什么莫须有的事儿,是真的担心江知栩的身体。
但月昌却有一日偷偷摸摸、神秘兮兮的求见,交了副锦囊给我。
我问他要做什么,他着急忙慌地说:“哎呀,娘娘就别磨磨唧的了。”
我疑神疑鬼地拆开来,只见上面只写着寥寥几个大字:“早儿莫忧心,信朕,莫传。”
嗯,是江知栩的亲笔无疑。
可我看得糊里糊涂,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
但看着月昌那一脸无所事事的安逸神情,也就悄悄放了心。
他江知栩即便是病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然月昌早该哭嚎了。
这点子自信,皆是因我和月昌自小相识得心有灵犀,其他晚来妃嫔们是不会懂的。
所以我没跟着她们一样惊慌,当然也紧掩已口未告知任何人。
连忧心忡忡的吉宁、略显紧张的林宜妃、舞刀弄剑的南昭仪、到处打听的月修仪都没曾透漏。
依旧每日安安静静地写字、画画、抄心经、喂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