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他老年迷失,却不想,他原来只是行骗,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确实是当之无愧的老狐狸啊,竟骗过了我祖父、我爹爹,以及不可一世的长公主。差点……连我这外孙女也骗了。
“哈,哈哈哈哈……”长公主倏然跌跌撞撞地笑起来,带着一种骇人的诡异,她依旧傲然地对江知栩道:“皇上以为自己说服了太傅、说服了朝臣,本宫就败了?可惜啊,现在云华怕早已成尸身火海,本宫的大军早就围住了整个皇城!”
“长公主是不是太自信了,”南昭仪从人群中走出,她今日紫巾束发,未施脂粉,明艳的眉眼间尽是英气:“臣妾家父今日寅时就已趁夜色突袭了你的那些自负又醉酒的烂鱼臭虾,家父为此还折了一条腿,都未曾退缩,你觉得,他们还赶得来么?”
“什么?”长公主的眼中写满诧异,颓然地后退几步,整个人一瞬间变得憔悴。
憔悴的我有了刹那间的心疼。
可南昭仪依然未停,继续正声道:“而且,长公主别做梦了,你那些西南豢养的将士,已在来援的路上,落入我家兄前日深夜就令人设计好的陷阱里,这点要抱歉了,臣妾家父家兄,草莽出身,没什么行军规矩,却多的是歪门邪道的点子。”
“这不可能,你是在危言耸听!”长公主似乎无法承受南昭仪话语中的尖锐和冷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又大喝道:“他们明明还在边境与北国周旋,怎可能来拦本宫将士,你是在骗本宫!”
“长姊以为,你能借他国之势壮自我权势,朕就不能么?“江知栩目光凝重,直视着长公主道。
我看着此刻凋零欲坠的长公主,心中又生出一丝不忍,试图唤她的一丝清醒,开了口:“长姊,收手吧,你以为自己处心积虑,却不知君以民为重,其实,皇上早已布局,但他一直未动手,是想你自己清醒啊,可你终究狂妄不肯睁眼,才会落入今日陷阱。”
“你闭嘴!”长公主的声音依然尖锐而刺耳,她挣扎着直起身来,狠厉道:“他江知栩才不配称王,他的位置是本宫争来的,本宫才应该是真正的王!”
“长姊,醒醒吧!”江知栩忍无可忍,厉声相怼,每一个字眼上都施加了千斤重的压力:“你争来的?你以为你伙同奸臣谋害先皇后,谋害我母妃的事当真做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