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妃们离开时,也曾问我是否还好,我还一一抱了抱她。
他们都比我坚强,比我忠勇,不是我祖父,南昭仪的爹不会折了腿,林宜妃的爹爹被救下时就已经残了,周顺仪也没有了家。
而我,一个罪臣之女,不被他们厌弃,已是上天庇佑,有什么资格觉得难过呢。
椒房殿内燃着炭火,我却依旧觉得寒凉。
玲珑恐我是见血受惊,端来了特意熬制的羹汤,她手艺比茚耳差得多,人却比茚耳好得多。
昨日,伤势转好的茚耳已被秘密送出了宫,愿她今后能够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吧。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瘫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戌时,江知栩一身疲惫地来我寝殿。
他已经褪去了龙纹战袍的英武,换上了一袭素净的长衫,抱过肥的没有形的“小胖胖”,在我身旁静静地坐下。
“皇上,都处理完了么?”我悠悠地问他。
江知栩点了点头,沉声道:“嗯,差不多了。明日,就要提审沈……都乐侯了。”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头,我没想到,沈家离死已经不远了,我双手握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忍不住一阵心悸。
江知栩看到我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道:“早儿,你父亲死罪难逃,但好在拦得及时,他未酿下大祸,沈家不必满门抄斩,放心吧。”
我看了看他,眼泪又不自觉地从眼眶滑落,觉得自己真没用,可又控制不住。
“想哭就哭吧。”江知栩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便毫不客气地扑在他怀中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是在感激江知栩仁慈,还是伤心再见不到祖父和爹爹,亦或是哭自己即将没了娘家……
反正就是控制不住,根本控制不住。
我明明在决定陪江知栩演这场戏之前,就早早地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