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惠妃就只得气鼓鼓地闭了嘴。
不过,月惠妃这嘴确实没个把门的,入宫几年,已全然不在乎皇家规矩,敢在背后公然叫皇上“那爷们”,喊我“小早儿”,还敢骂可祯”你个孬妮儿”……
害我每次同她聊天,都要关好了门窗,生怕隔墙有耳。
月惠妃就咯咯咯咯地笑,说我大惊小怪,说现在后宫已没有尔虞我诈之人,再不是那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直笑我太谨慎。
我这才反应过来,觉得知元十五年的后宫,确实安顺平和到不真实。
便也咯咯咯地笑。
多希望这样平常康乐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就此,再无波澜。
可又人生本就是一场巨大的修行,绝不可能一帆平顺,何况是享天家尊荣的皇家呢?
不过,这是后话。
也好在,江知栩也从不同她这表妹计较,大家相处自然,平和真切。
他自打我二次怀胎,便几乎夜夜宿于椒房殿,无论每日忙至几时。
还时常教导可知、可念要听话,不惹母后生气。
可这俩小崽子哪听得懂,时常该吃吃该喝喝该闹闹该打打,该喊“阿娘“喊”阿娘”……
不过说来也奇,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之故,可知、可念虽有待之如亲母般细心呵护的几位奶母和师傅们,却还是同我这亲生娘亲更亲近,那是割舍不断的血缘之亲。
只要一见到我,谁人都不要了,谁人也带不走。
也因此,和历代皇嗣不同,她俩便得我纵容,时常留宿于我寝殿,害江知栩这亲爹已不敢与我放肆。
生怕俩小崽子又以为我挨了欺负。
有日他与我坐在床边,看着可知可念于凤床上嬉闹时,一时兴起地揽我入怀,还将一张不要脸的薄唇呼哧带喘地凑过来,竟被在旁的可知狠狠地扇了一脑瓜。
小小的巴掌大大地力气,把江知栩都扇懵了,可念还应景地张开稚嫩地怀抱,紧紧地搂住我,嘴中嘟囔着:“阿歇(阿爹)不许欺忽(欺负)阿凉(阿娘),不许!”
气得江知栩哭笑不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撅着一张嘴装哭。
可念和可知又不计前嫌地跑过去抱住江知栩,说:“阿歇(阿爹)不哭,不哭哈。”
一家人,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