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的月昌,不再似年轻时那般稚嫩消瘦,竟有些发福,连双下巴都生了出来,眼周皆是皱纹,说起话来已经不再见年少时咄咄逼人的讨厌。
而是深思熟虑,谨言慎行,可他作为内官,从来一心为天子,从前与江知栩亲如兄弟,后来带可知视如侄儿。
就连我这亲娘,都不如他照顾可知那般细致。
我想,他是能在可知身上,寻到江知栩的影子的吧。
我便拍了拍月昌因常弓着身子而有些微驼起来的肩膀,示以安慰道:“月昌啊,哀家知道,好在皇上逐渐长大了……”
……
然,我怕月太妃担心,并未将可祯回宫是为渡儿之事告知她。
想来,有时候做一个糊涂人也是一种幸福。
月太妃这几年一直忙活育儿,可祯大了便忙可念,可念大了又忙活可予。
说起来,比我这亲娘都尽责,有时候我觉着她不止将可祯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连我生这几个都是。
我知她是将做母亲当做自己的心灵慰藉,将厨艺和针线当做排遣静默的方式。
毕竟,我也并不常有时间陪她,大多数时间都只剩她一人围着孩子转,后宫又真真寂寥,她便也一人守着偌大的院子过活。
时常也念及我与可知忙碌,不许宫女御厨插手,亲手为我们煲羹汤。
还自娱自乐着逗趣道:“早儿你看看,林太妃离宫后,咱俩现在这日子过得像一对儿寻常夫妻似的,哎……我简直是那一拖三盼夫不要只忙于公务的老妇人!”
当时并无旁人,我扑哧便笑了,是当真觉得既无奈又好笑。
此后一年,又是岁月静好,周而复始。
可元十年时,宫外再传两件喜讯。
其一是南风将军又生得一个俊俏男儿,此生一儿一女凑成了一对好字,其夫也因自己的才识不虚而被举荐,做了当地“别驾”一职。
其二,是自去年来信后,消失一年的林太妃又有了消息。
她在游历山河后,并未前去与萧承澜再续前缘,而是远赴别城,在那里开起了酒铺,铺中也卖茶水,也写字画,若可与老板娘切磋诗句,酒钱可免。
吸引了许多文人墨客前来交流切磋。
一时间,让那小小的酒铺名声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