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厅堂中就中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静谧。
庶妹依然那般笑着跪在地上,双手被枷套得死死的,看着让人心疼。
“阿袅,长姊怎会忘了你……”我望着她,终于轻声道:“长姊记得小时候,你总是爱追着长姊,甜甜的,糯糯的,只是那时,长姊也太小了,还不知道该如何待你……”
我轻声着道,和着苦涩回忆中的那一点点微弱的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是吗?可民女都不记得了,民女只记得,长姊五岁就进宫为妃,十一岁尊称皇后,可十二岁,就大义灭亲,助先帝,除了我们全家,致爹与祖父走上断头台,致民女与娘亲流放北地……长姊,当真好狠啊!”
庶妹的话语如利箭穿心,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我脆弱的心上。
空气中的静谧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沉重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阿袅,那时的事情,是哀家一生的痛。你不知,爹爹是为谋逆,那本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他助纣为虐,致使国家动荡,百姓受难。哀家当时年纪尚小,却也明白大义所在,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那时的决断,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万千百姓的未来。哀家心中的痛苦与挣扎,你又岂能全然了解?”
庶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也只是刹那。
而后,她又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直视着我:“民女是不了解,但民女也知太后一生尊荣,自体会不到流放之时民女所历之苦。民女自十岁起,就衣不果腹、无亲人,无温饱,又怎能如太后那般大义,考虑什么江山,什么社稷,什么百姓未来?”
“民女一个早已没有未来之人,为何要顾及太后痛苦,百姓未来?民女恨都来不及……”她倏而用力着抬起头来,眸中尽是凄凉的杀意。
我望着她,有些诧异,她们流放虽苦,但临行前,江知栩特地偷偷关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