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任由朝政颠覆,任由祖父与爹爹的野心得逞,那么不仅是我,整个家族乃至大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那我那幼时,可怕的梦境就将成为现实,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现实。
只是,朝纲在此,谋逆自古就是犯上作乱的重罪。大辽律令,谋大逆已行者不分首从皆斩,父母妻子,兄弟姊妹,不问老少一律弃市。仅有女许嫁已定,不缘坐。
故而,爹爹与祖父从步出谋逆之棋起,就全然没有顾及过子女妻儿。
而我,为同江知栩保住大辽的安宁,就必定要弃掉整个沈家。
现儿看来,当时的我,无论走哪一步路,都如步荆棘。
我曾以为,那时我已尽全力,使江知栩违律令,保住了庶妹她们的命,却没料到,她们其实,并无新生之能力。
就像庶妹自己所言,她无父母,无亲人,无温饱,怎考虑百姓疾苦?
又为何要考虑百姓疾苦?
于她而言,金人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赏她一口吃食,给她衣食华贵,已是她满满恨意的人生绝境中觅得了佳境。
“叛国么?什么是叛国?”庶妹的话语中流露出深深的嘲讽,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什么光彩:“金人能给我报复长姊的机会,我求之不得,莫说杀皇上,如果有机会,民女甚至想杀了长姊和先帝,只可惜……先帝也是个短命鬼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