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更加谨慎，叮嘱手下一定要更加谦卑。

顺风号是二十四车的艨艟巨舰，本来速度远超其他船只，奈何这趟本就不求快，而云虚为了省钱，打一开始就没有让踏驾兵梢满员，昨晚强行驶离，又抛下不少。

所以，尽管顺风顺水，督促兵梢卖力踏桨，仍然没能一帆千里。

云虚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欲速则不达，欲哭无泪，这就是了。

尽管如此，还是在两日之后，深入南唐腹地，离江宁愈来愈近。

而此时，以往繁忙的长江水道居然万籁俱寂，对过没有一艘船。

顺风号一行船只大小不过十艘，就好像驶往无法回头的鬼门关。

与此同时，唐皇遣使奉表于柴兴，自请去帝号，并请求将王位传于太子李泽。

更表态李泽继位后一定万分服从，希望北周罢兵。

柴兴不置可否，仅回书称“皇帝恭问江南国主”，然后一堆辞藻华丽的废话。

反正就不退兵。

唐皇好生愤懑，他都愿意退位并去帝号了，还要怎样？

有心想组织抵抗，奈何水师主力已全部丢在淮水，目前只能挨打，没法还手。

后方又有吴越扯大腿，闽国势力也在蠢蠢欲动，想召集各地勤王都有心无力。

再转回头盘点一下朝内各方势力，本就涨得两个大的头，一下子变得更大了。

隐谷方面当然是主和派，洪烈宗则是坚定的主站派，并且得到了佛门的支持。

奈何佛门的支持口惠而实不至，尤其是深入掌控禁军的法眼宗，态度不坚定。

虽然他还不知道法眼宗其实支持他儿子，却知道法眼宗素来与隐谷声气相投。

如果他得不到法眼宗支持，禁军根本没法如臂使指，又怎能抵御抗北周大军？

于是唐皇亲自去见法眼大禅师，没曾想法眼大禅师前脚刚答应，后脚圆寂了。

唐皇都特么快哭了，世上还能有这么巧的事？

要知道法眼大禅师是开宗立派的一代大宗师，不太可能亡于暗害、死于宵小。

而继承法眼大禅师法嗣的天台国师是吴越国封的国师，如今人也在吴越国内。

就算天台国师明确表态支持他，他都不敢信任。

难道真是命数如此，天亡我唐？

唐皇不甘心地再掰手指，除了第九子李谦还有个不入流、不顶用的小说家心宗，百家中居然就只剩下洪烈宗一家支持他。

无奈之下，想到四灵，找来找去，却始终不得其法。

全然因为南唐四灵总执事徐玄一早便出使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