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走吧,这是我第一天上工,别被人说闲话。”
“你要是这会儿就走,到了地方指定一个人都没有,咱们没必要去这么早,再待上一个小时出发也不晚。”岳文山无所谓的说道。
“大家这么默契吗?磨洋工这么明显,会不会被四叔骂?”
岳文轩刚来插队,什么经验都没有,他也只知道集体上工的时候,大家都在磨洋工,谁都不愿意卖力气。
“会不会被四叔骂,那得看是什么时候,现在这个时候磨洋工,四叔只会装作没看见。”
知道岳文轩肯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岳文山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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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夏收的时候,或者是赶天时、赶时间的活,当然不能耽搁,谁要敢磨洋工,肯定会被四叔骂个狗血淋头。
有时候天时不等人,必须得抓紧时间快干狠干,所有人都得卖力气,万一耽搁了,肯定会影响一年的收成。
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磨洋工,别说会被四叔骂个狗血淋头,其他人也会有意见。
但平常的时候,四叔就没有那么严厉了,能把活儿在规定的时间内干完就成。
如果是农闲的时候,四叔还得鼓励咱们磨洋工,要是活干的太快,那就是给他添麻烦。”
左向群已经插队两个多月,对于农闲期间的干活过程很有体会,有些话不吐不快,接着说道:
“现在就是农闲的时候,讲一句实话,现在麦田里就没有可干的农活。
北方地区的冬天只种冬小麦,大河村的地里除了冬小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庄稼。
麦田又不用除草,再说现在还没到长草的时候,不浇地的时候,真是没啥活可干。
就算偶尔有点活,也都是劳动量很小的活,很快就能干完。
但是,社员们每天都得上工,就算真没活,队长也得给找点活干,不然会显得队长很没水平。
这个时候,咱们要是把活干的太快了,那就是逼着队长让咱们干些无用功。比如把东洼的土倒到西洼,然后再从西洼倒回东洼。”
听到这里,岳文山哈哈大笑,“你这才来了两个月,就都门清了。
这可不是说笑,以前的时候,这种事儿还真没少干。
农闲的时候,乡里的干部偶尔就会下来指导工作,净给我们瞎指挥。
你不知道,有一年大冬天的,该干的活儿都已经干完,实在是不知道该干点啥。
那个干部就让我们挖土填大坑,按说这也不算白干,把大坑填了,总不是坏事。
但咱们这边是平原,村里连个土坡都没有,只能随便选了一块空地,取土填坑。
大坑太大,自然是填不完的。
第二年,又换了一个干部下乡指导工作,他又指挥我们把坑里的土取出来,去填那一片儿不平整的空地。
这么一折腾,等于两年白干。”
类似的笑话,岳文轩曾经也听说过,但他现在的身份是下乡知青,感触更深一些。
岳文轩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听你俩这么一说,我就清楚了。
这要是农忙的时候,肯定会提前通知第二天带什么农具,应该不会给咱们回家偷懒的机会,我没猜错吧?”
岳文山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聪明,我俩这么一说,你就都知道了。
地里有什么活,肯定都在队长的心里装着。农忙的时候,第二天要干什么活,在下工之前,队长就会提前分配好。第二天上工,该带的工具自然会带上,谁要是没带好农具,指定会挨骂。”
听岳文山讲述上工的经验,岳文轩觉得自己还挺有收获的。
有些事情,尽管他听说过,但没有亲身经历,对于一些细节并不了解。
三个人喝足了热水,从家里出来,又去了知青院把工具拿上,这才不紧不慢的向地里走去。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三个人还是来早了,比他们早一步抵达的只有三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