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

“什么?哪个厂?纺织厂吗?”

“哎哎哎!洒了,酒洒了!”丁旭文一把扶住酒杯子,刚才老婆猛的一起身,碰洒了不少酒液。

“去你的!你要真让我侄子进厂当工人,我爸月月给你买一件酒,六瓶装的古井贡,喝死你!”

“六瓶?那可不够,这下他当了工人,还怕说不到媳妇?就怕他挑花了眼!”丁旭文捏住酒杯子一饮而尽。

“你怎么想起来让我侄子进厂?”鲍春花拎着酒瓶子给丁旭文满上。

“扩招啦!县里下了命令,以后厂里五个人的活,十个人干!”丁旭文摆摆手:“妇道人家别问那么多!”

“为什么不问?那五个人的钱,是不是也要十个人分?”鲍春花一语中的,确实问到了点子上。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十个人分、二十个人分,不比在乡里做田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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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就一个工人身份,那可是多少人都抢不来的!”

丁旭文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直到酒瓶子见了底,摸了摸头,此刻他脑子晕乎乎的,也管不得今后该怎么提升效率。

起身打开了窗子,朝着漆黑的街道吸了口气,隔壁就是酒厂,酒糟香顺着鼻腔进入了肺里,张口一咂吧,嘴巴里还甜丝丝的,春天要到了哇!

田埂上都发出了绿芽,一朵朵米粒大小的蓝色小花隐约间杂在其中,远看仍旧是灰白一片。

一双四十四码的大脚踩过了田埂,小花被印在了泥里,却又缓缓地抬起了头。

田大毛几人推着板车,沿着机耕路往窑厂拉着一车黏土,到了晒土场,把板车把手往上一提,板车尾顺势一落,车尾垫着几块破麻袋,起到了一定缓冲作用。

卸完土后,田大毛拉着空车往前走,遇到了几个做砖坯的社员,一番打闹后讨了根烟来抽。

社员手里都提着木头框子,大小比砖块大一圈,把制砖用的泥往里一拍,手掌来回一抹,顺手拿起一张“弓”,用铁丝做的“弓弦”沿着木头框子一刮。

一手提起一个装好了砖坯的木框,快步走到一片大晒场,弯腰低头,胳膊使劲往地上一掼,缓缓提起木框,留下两块还算工整的砖坯。

直起身来,按了按头上的毡帽,晒场上的砖坯成千上万,社员们在土场和晒场之间来回穿梭。

远处是一排排的木头架子,架子齐人肩高,架子上摆满了阴干后的砖坯,等待进窑,上面盖着防雨的稻草把子。

田大毛抽罢了烟,踩灭了烟屁股,拉着板车去窑洞口瞧热闹,李大江正焦急地在窑厂前转来转去。

“大江你别急啊!”鲁求英看着转的像个陀螺似的李大江捂着头直摇:“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刘进喜正带着几个人守在窑口,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去扒窑门。

第一窑砖已经到了时间,李大江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笔记本,反复对了时间和各项要求,终于是朝鲁求英点了点头。

窑口是用红砖加黄泥糊上的,几镐子下去便露出了口子,一旁的赵前进拉着板车,指挥几个民兵把砖头卸下拉到一旁。

旁边的窑室依旧在烧,眼前这个窑口已经冷却了一段时间,不过窑内温度还是高的吓人,一阵热浪险些将众人逼退。

鲁求英一群人个个都盯着窑口,眼见着刘进喜带着棉手套,套着大褂子进了窑。

“今天我们来学习四则运算,什么是四则运算呢?就是加减乘除!”

“要记住,一定要先乘除后加减,除非遇到括号--”

“老师!为什么要先乘除,我想先算加减,加减简单些!”王可牛在后排叫了起来。

“那你一般是先脱衣服再洗澡,还是洗完澡再脱衣服啊?”岑济被他气得发笑。

“老师,我知道!王可牛他不喜欢洗澡,她妈都是先脱他裤子打他一顿才洗澡!”一旁的周扬东叫了起来。

教室里哄笑一片,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当然王可牛除外,他被岑济赏了两教鞭,勒令他不准开口、不准乱动,现在他老实地坐在座位上,手背在后面像个好娃娃。

“下面我在黑板上出几道题目,请同学们上来做,有主动的吗?哟!李小林你先坐下,给其他同学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