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重要。
他永远记得。
……
……
众生僧人在幽冥世界无私奉献的时候。
仙龙正在拆信。
具现在书桌上的两封回信,一封来自钟玄胤,一封来自白歌笑。
他首先将钟阁员的信拆开。
信倒是写得很简单——钟玄胤说他有事在忙,另请朋友在帮忙调查,有消息会立刻传来。
钟先生不是每天就拿个刀笔写写画画吗,有什么可忙的?
小主,
仙龙随手将此信放下,并没有太在意。
也许忙着种竹子去了……
仙帝之师的消息固然重要,等等倒也无妨。
他又拆开白歌笑的信。
白院长倒是百忙之中抽了空,答得颇为认真:“叶凌霄主修商道、神道、仙道,此外儒学颇深,长于书画,也懂些杂术。若说益于‘忘我’,恐为商神之路。古来神道多赖信众,信繁则念杂,常有广信而自迷、昧为神孽者。故清醒独证之法,乃神道上法。”
“能在飞剑绝迹的时代,成为唯一一个飞剑登顶者,不可能没有代价。强如向凤岐,也折剑山巅前。姜梦熊更是很早就碎剑改道。”
“燕春回纵不输此二者,也难言胜出。飞剑三绝巅,却是他独成此道,必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他修忘我而浑噩,剑飞绝巅,意凌沧海,却神迷五蕴。此种情况,飞剑时代都不见。”
“或者这就是他的修行,或者这即是他的代价。”
“但无论哪种情况,他要往前再走一步,必然与这种浑噩有关。要彻底改变现状,或清醒而得自我,或浑噩而能永忘。”
“神话时代虽然破灭,神道并不难得,幽冥世界完全对现世开放,那些个毛神假神甚至真神阳神,在燕春回面前也是予取予求。他与凌霄交易,或商神有其独证之处……”
信里最后写——
“一家之言,仅为猜想,以设旁证。”
这封信令姜望的思路清晰了许多。
在叶凌霄离去之后,他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叶凌霄当时与燕春回的交易,应当有涉于燕春回的超脱之路。
因为除此之外,实在没有什么能够让如此境界的燕春回心动。
燕春回答应叶凌霄的种种条件,简直可以用苛刻来形容。
在被姜望召人围杀,又被姜望强势逼迫改道后。他还答应从此不履云国,不找姜望的麻烦,甚至还借给叶凌霄全力一剑,让叶凌霄直面一真道首。
若不是有益于道途根本的好处,燕春回怎么可能答应这些?
他只是记性不好,不是脑子不好。就算他突然发善心,也不是这么做善事的。
姜望上次特意去找燕春回,本就以试探为主,但燕春回仍然以痴呆为挡箭牌,什么都没有显露。
所以他转而问白歌笑,想要通过叶凌霄有可能的给予,来倒推燕春回的超脱路。
白歌笑信里所言,当然是一种先画靶子后射箭的猜想,通过她对叶凌霄和燕春回的了解,以燕春回必然在探索前路为前提,统合这两个人身上的条件,来分析一种可能。
但这种猜想毫无疑问是可以成立的。
如果燕春回要通过商神相关的法子来往前走……他会怎么做呢?
仙龙正想着,忽而抬眼眺向窗外。便见得牛斗之间,有星光一闪。像一个遥远的招呼。
再一看,漫天星光骤聚月,月似离弦落人间——
是此一剑自天上来!
仙龙淡然一笑,暂止神思,一步踏出长空,脚下无尽流光,汇成仙舟一叶,就此逆月华而上。
这踏月迎剑不过是朋友间的闲趣,也算是为友人洞真而贺。
但在仙舟横空,抬眼剑光照眸,眸尽“唯我”之光华的此刻,他心中一片清明。忽然便想起在冥世里沉晦的心思,心中也生出一念——
这段时间,是不是太忙碌了一些?
故此一惊!
世间神迷五蕴者,果止燕春回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