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博士从腰间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军用急救标准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了一支药针。
“你别动啊……我给你打入药剂,希望能让你的伤好一些……”
博士将针管扎进霜星的手臂,然后推动注射器,将里面的药液推入霜星体内。
其实这会儿霜星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她的伤大部分来自跌落伤害,由于失力,她几乎是直直的砸在地上的。
而且源石技艺高速爆发的后遗症使得她这会儿虚弱无比,完全没力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博士的动作。
不过想象之中的疼痛,然后死去并没有发生,而是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你……没有杀我?”
霜星迟疑了一下,用刚刚恢复到些许力气询问道。
“我能这么做吗?”
“你是一个好人……”
“更多的,也许是你刚刚说的梦话打动了我……”
博士看对方的伤势只是勉强维持了下来,于是又掏出了一个军用急救包给霜星扎了下去,这下,霜星终于从断断续续,生怕什么时候就断的呼吸变得绵长有节奏了。
“谢谢你。”
“不用谢,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
博士有些好奇这位感染者的过往,她冰冷,但是心却是温暖的,这是很难得的,整合运动的感染者都是被伤害太多次了之后,对世界心灰意冷,决定自己动手为自己谋求生机的感染者,但霜星却还能保持那一份温暖,她好奇的原因就在于此。
“我的……过往吗……好吧,作为回报,我讲给你听听吧。”
霜星有了些许力气,强撑起来,找了块水泥板块作为靠背,靠坐在水泥板块边上。
……
我的父亲名为博卓卡斯替,曾经,他是乌萨斯的一位尉官,他是收养我的养父,但他的恩情,的确很大,大到我还不完。
小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他用脊柱为一个女人挡住了一发弩箭,而那个女人,将我拥入怀里,用她瘦弱的身躯为我阻挡了第二波弩箭。
后来,我的祖母将我抚养过了学会说话的年纪。
我记得我的出生,是那座终日笼罩在暴雪的矿区,那所监狱……
祖母并没有告诉我,我的父母犯下了什么罪孽,才在这毫无生机的地方服刑,后来,我悄悄打听过了,他们在战时议论过乌萨斯皇帝的策略,但这并不算大罪,就像大家都能议论感染者一样。
他们被捕了,原因只是逮捕名单上最后两行是空着的,那些士官恰巧在父母居住的地方附近,顺手写上了他们的门牌号。
而抓捕罪犯是有赏金拿的,于是他们将我的祖母作为“包庇者”,一同缉拿到了那座矿区。
这所矿区的地下蕴含着大量的源石,这是乌萨斯强大工业的基础,哪怕是过去了数百年,这些源石仍然蕴含致死的风险,不出意外的,我的父母感染了源石病,而其他人,都没有逃过这命运。
那些乌萨斯的士官认为感染者的自然死亡速度还是太慢,而寒冷的矿区并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所以感染者的性命就是他们取乐的手段。
他们将感染者抓来,让他抽签,那个盒子里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纸条。
五岁时,父母抽到了黑签。
十岁时,祖母抽到了黑签。
他们被乌萨斯的弩手处死在矿区外的雪地里。
十一岁时,我抽到了黑签,但这个时候,乌萨斯的士官已经在这里待到感到无聊至极,于是我抽到了黑签,那些士官就把同我一起的孩子们一起抓来处刑。
行刑时,我不想死,我想活着,于是我作为感染者,获得了源石技艺,我将他们四个,全部杀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霜星说到这里,歪头看着博士,而博士早就被霜星的遭遇所打动,她的心都悬在霜星身上,此时霜星问她,她连忙回答:“不,他们都该死。”
霜星扭过头,闭上眼睛又继续讲述故事。
……
当然,我没有扭转大局的能力,我也只能爆发出那一次,于是我被打倒了,我闭上眼,周围的同龄的孩童们的哭嚎惨叫,就在他们即将处死我的时候,他来了。
一支游击队,一支由博卓卡斯替带领着的游击队。
他们是冻原上所有感染者的救星,也是看守感染者的乌萨斯士官的噩梦。
我发现了,把乌萨斯人变成这样的,是乌萨斯自己。
“我外套胸口的内包里有几颗糖,帮我拿一颗,谢谢。如果你想吃,也给你一颗。”
“这是乌萨斯特产的糖果,那家小店的店主也因为感染了源石病被抓走了,所以这糖吃一颗少一颗。”
刚刚说话让她有些口干舌燥:她本来就不是话很多的人,但是她想为博士讲述这些。她让博士帮了个忙。
博士蹑着手从霜星外套胸口的内包里摸出了两颗糖,中间不免接触到了对方的身体,于是博士红着脸,霜星也红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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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我喂你吃一颗。”
博士打开包装纸,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无色糖果,很干净,就像刚见到霜星的时候一样。
霜星张嘴,博士捏着糖果塞进霜星的嘴里,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嘴唇,她感到那小块被碰到的皮肤发烫了。
霜星这会儿脸更红了,不过嘴里的甜意让她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此时她忽然想起,刚刚博士触碰到她的嘴唇了,她又想起了自己感染者的特殊性,而博士触碰到她的皮肤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