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护在鼎中的祝无邀吐出一口鲜血,她抬袖擦去,气息有些紊乱。
「你最后的因果衔接太生硬了,简直是在无中生有!」
「那个镖队马匹受惊引走缘炽鸟、最终有惊无险脱身也就罢了,但你——」
“无妨,不知为何,我总有些不安,难免急躁了些。
“好在最后赶上了。”
「缘炽鸟把那个姓王的抓起来,蛊盅正好掉落在葛明生面前……怪不得你被雷劈了。」
“多谢你出手相助了,若非你及时切断因果关联,说不定会引来怎样的反噬。”
祝无邀挥手收回平河鼎,撤去阵法。
她看见,沈安之就站在不远处。
“祝师妹,这天雷究竟是要来劈你的,还是——”他抬手指向了悬诗院中的明烛,继续说道:“要去劈她的。”
祝无邀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这是怎么回事?!”
沈安之不答,反问道:“她的崔先生遇难,悬诗院中有一把武器,你说,她会拿走吗。”
“我和崔姑娘将她教得很好,所以……我输了。”
祝无邀的脸色陡然凝重。
这是她第三次说出这句话。
第一次,是在考院中,沈安之问她、明烛是否会窃诗。
祝无邀说不会,因为她和崔姑娘将她教得很好,以明烛的学识不需窃诗。
第二次,是明烛拜师后,沈安之问她、明烛是否会不问自取、拿走院中的《炼气诀》。
祝无邀说不会,因为她和崔姑娘将她教得很好,以明烛的聪谨能察觉到不对。
暴雨中,明烛跪在悬诗院的角落处,手指深陷于泥泞中,正在疯狂地挖着埋进去的东西,浑身被雨水浸透,沾满了泥污。
雷光明闪之中,恍若厉鬼,双目中是对那些修士的愤恨。目光坚毅,似乎要义无反顾地走向死路,却又在叫嚣着不甘。
不知为何,当明烛真的「偷」了东西时,沈安之反倒不用这个字眼了。
祝无邀想说些什么,又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让驳杂的、混乱的神识平静下来。
「你过载了。」
灵笔诊断出了她的症状。
明烛抬手,将被雨水浸湿的发丝向后捋去,不让它遮挡视线,从泥坑中取出了李谚让她转交给吴姐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