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在开府之前,在宫中没少过苦日子。
当然,他出宫后过得也不怎么样,算是几位皇子中最落魄的那一个。
除了没有身家背景,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十三岁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折了一条腿。
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甚至连个康健的体格都没有的皇子,任谁看来都只是拖累。
谁愿意和这样的人沾上关系?
叶初棠沉吟片刻:“如此说来,这位靖王殿下,过的当真清苦了。”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沁阳郡主一手托腮,“最起码,不用卷入那些纷争,也不用成日担忧自己的性命。你没见过他,可能不了解,他这人性子温和,许是从小的那些经历,导致他没什么脾气,哪怕是宫人犯了错,他也从不苛责追究,总想着息事宁人。”
沁阳郡主向来对这样的泥人不感兴趣,便是连朋友也算不上。
不过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安于一隅,未必不是福气。
叶初棠唇角极轻地弯了一下:“说的也是。”
……
定北侯府。
烛火摇曳,书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只一抹极淡的如水月色,沿着窗棂悄然蔓延,流淌到那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时,又无声停息,几乎与那雪衣融为一体。
低沉清越的嗓音淡淡响起:“就这些?”
奚溯单膝跪地,垂首道:“回主子,属下已亲自查探过徐杰的尸身,其身上伤痕,几乎与这份案卷所述完全一致。”
沈延川随意翻看过手里那本薄薄的册子。
半个时辰前,三法司对徐杰尸检,刚刚得出的卷宗,转眼便出现在了这里。
沈延川不用细看,也能猜到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都是那些人玩烂了的手段,连说辞都一般无二——无非就是徐杰案发之后精神崩溃,经不住再三审问,最终支撑不住,在狱中暴毙身亡。
只是,这东西能糊弄一般人,在沈延川看来却无异于笑话。
“几乎?”
奚溯道:“除了正常审讯受刑,徐杰的双耳之中,均被钉入过寸许长的铁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