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离和叶悛似乎也觉得有不妥之处,“你若想了解神女峰的情况,我们二人也能随你前去。”宿离说。
“不用。”周从燕拍着薛执戟说,“我俩出去溜达溜达,有些话还得聊一聊,有些人也得认一认。”
从前在家的那副霸道刁蛮用在此处竟然还挺好使,周从燕不由薛执戟分说地把他拖了出去。
堂中的宿离和叶悛安静了片刻,不约而同地起身出门,默默远远地跟在了周从燕和薛执戟之后。
九月中旬,杨臻二人回到了汉中逆元,林年爱果然还在,不只他,牧云决竟然也还在。徐枢倒是走了,不过却给杨臻留下了两句话,一句是浑仪已出,一句是淮安永候。话是苏纬替他传的,逆元里的人,哪个敢背着秋清明和林年爱传这样的话。
武林盟主的事决计不会就此作罢,后面会有什么动作也是难说,杨臻把他这些日子以来逐渐明晰的猜测禀报给秋清明后,老人家默默良久,最后也只说了一句“静观其变吧”而已。
以耳闻鼻嗅的警觉,杨臻多少明白师父的顾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亦不例外,从前抚江侯府健在之时,不就是一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景象么?不过从前的萧岩流再神威万里、再不可一世也没把主意打到名门正派的领头羊上,如今这是世道变了还是人心变了?
秋清明没多表示看法,之前苏策也提醒他这趟浑水要小心点蹚,但真让他静观其变他却有些不踏实。从前崆峒、峨眉还有丐帮的事他都有静观其变之嫌,当时或许还怪不得他这个局外的人,但他若是早点入局的话似乎会少死不少人,梁奉一是,裴晓棠也是。
而今看来,这把势待燎原的火稍有不慎也会烧到汉中来——纵火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同林之下,灭火不如防火,是该认真想想的时候了。
十六这天一大早,嵬名岘开门便接到了林年爱送过来的一大碗长寿面,腾腾的热气瞬间糊了他的眼。这当然不是给他的,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月何日。
“宝贝儿?徒弟?”林年爱捧着碗往里走,“宝贝徒弟?”他一直绕到里间之后才看到那个还在赖床的家伙。他把长寿面搁到旁边的案上,用被碗烫热了的手去捂杨臻的脸道:“我们崽崽还没起呐?几岁啦,让师父看看尿床了没有,来来来。”说着,他便要掫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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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臻夹着被子跟他较劲,“还尿床?再过两年就得是你徒孙尿床了!”
林年爱看着他的样子就乐,撒手道:“赶紧起来,师父给你下了面,再不吃就该坨了。”
把碗一捧,杨臻看着对面几乎要贴上他脸的老头子问:“你吃了没?”
林年爱满意于好徒弟的记挂,不住地点头:“你赶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