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意思是……”老朱碍口识羞。
周从燕虽有心介意医馆里的人心琐事,但此番她自己也诸事缠身,只能搓出一团和气左右周全罢了。“我明白。”她抬手招来肖代篆把一包个头不小的钱袋奉上道,“叨扰多日,微末心意,各位不要嫌弃才好。”
老朱先其他伙计学徒们一步上前接下了钱袋,有准备之下仍被钱袋的分量压低了半分手。老朱脸上立马堆迎上了满坑满谷的亲切:“姑娘太客气了!有这一番相处也是咱们有缘,只是我们这几人虽有了打发,可这医馆尚需周转打点,恐怕难免拮据啊。”
周从燕笑得矜持好看却并不真切,点头说了两遍明白后送走了一众伙计学徒,扭头对肖代篆嘱咐道:“派人去一趟庐州,递话给怀春医馆的吴乃庸老大夫,这里的家业既然是从吴家兄弟所处,自然也要归还于他们。黄檗这几日见好,他人也机灵,派两个弟兄随他前行也方便。”
当时打进石院的三人里黄檗伤情最轻,毕竟他的本事与另外三人完全不可等论,最早败下阵来,反倒不会像连舟渡那样遭罪。如今连舟渡尚不能稳当地走路,黄檗已经能下地干活了。
在周从燕的指挥下,一行人很快有条不紊地挪出了医馆,转而搬进了城外那座石院。
这几日间,徐枢闲下来时便带着人去石院忙活,眼下出入方便,正好一用。这座院子一直没却人气,救出杨臻、打扫完残局以后周从燕派了两班弟兄轮流把守在院子角落以伺守株待兔,但始终无甚收获。
温凉早已不知去向,安顿好石院里的诸事后,周从燕本想去把牧云决也接过来,但牧云决却谢绝了她的好意。温凉按照之前杨臻的交代解决了牧云决的困顿,而今牧云决虽未大好,但已能行动自如。他原就是在淮安安葬徒弟之时遭暗算被掳来的,现在能动弹了更惦记着回去看看。
周从燕也理解,派肖代篆带着两个弟兄护送牧云决,徐枢有心回旧墟拂尘扫灰便与他们同行。送别之际,周从燕把山鬼交给了牧云决,这柄原本要送给嵬名岘的剑终究是能回归故里去见它的主人了。
吴乃学的丧事妥善了结,林半夏最后来与周从燕核对之时仍未能周从燕一个期待之中的结果。再简单浅显不过的窒息而亡,纵是林半夏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周从燕垂眸沉默片刻,又说:“师姐你听医馆的人说过吴老大夫离世前有谁去看望过他吗?”
林半夏与她对视,知道她仍不甘就此作罢,捂了捂她的胳膊说:“放心吧,我再去盯着打听打听。”
周从燕身心俱疲地坐到床前之时,方才在院里忙活了半天,举目四望之时忽然发现眼下院中竟然只剩了一个拄着拐的方尔玉陪着她。搬家之时连舟渡被焦左戎和邓子高托走了,逆元的人还在黄州,人人看得到周从燕的忙碌,秋清明不忍给她多添麻烦,连舟渡由他们照顾,周从燕也能省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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