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沉默以对。那枚玉佩给了温凉的事世上更无第三人知晓,无需多说。
林年爱静默良久,抬手摸着他的头说:“没了也好,咱们谁也不需要那些念想,丢了反倒清净。”他是安慰杨臻也是宽慰自己,只是搭上手才发现杨臻脑袋上的触温不对劲,本来就是极端虚弱,现下小小风寒都能酿成大病一场。
夜里鸿踏雪悄悄摸了过来,他专挑一个几乎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有些话他觉得该向杨臻坦白,但他又不敢告诉林半夏,更不敢让林年爱知道。
此时唯有杨青伏在床边补觉,杨臻半躺着倚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封被肖代隶收拾出来的周从燕还未来得及寄出的家书,静静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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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踏雪仅凭床边那盏豆大的灯便能看到杨臻脸上无尽的落寞,心里苦涩,张嘴时话说的已经成了另外一码事。“对不起啊老杨……我要是能早回来一步,大小姐也许就不会出事了……”鸿踏雪说得自己都想哭,“那段日子事多,大小姐把能用的人几乎都派出去了,我该留下来陪着她的……”
“如果当时我直接跟温凉离开,而非自以为是地留下要给钱津达一个了断,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了。”杨臻喃喃自语。
鸿踏雪就怕他钻牛角尖,慌乱间抬手直接搡了他一下咧咧道:“你胡说些什么呀!你不把他摁住他得祸害多少人啊?你知不知道他在荆州的时候把昆仑的掌门都打败了,你要是跟温凉跑了其他人不就遭殃了嘛!”他一通临时攒出来的大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谁的命不是命?拿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是什么天大的亏本买卖?这种堂皇的话连自己都不信。“你看开些嘛,你还有我呢!”鸿踏雪的脑子转得飞快,但转两圈却又倒了三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看重那个蛮人,更不舍得大小姐,但我和姑姑他们都会陪着……”
“你还是说你的事吧。”杨臻抬手抚在杨青的背上,把差点被吵醒的杨青安抚回了梦乡。
鸿踏雪的舌头僵了一下,反倒有些开口艰难的样子。“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和大小姐在庐州的时候……”他组织了半天言辞,说出来之后又觉得不好,摇头摆手道:“我重新说,当时你在庐州救了个小叫花子,结果被那里的地头蛇儿子撞死了,后来你好心去知府家给人瞧病,那家里的人最后却死的死疯的疯,直接就破败了,你还记得吗?”
杨臻呼气间嗯了一声。
“其实——那个时候不是你没救得了他们,是有人在推波助澜,顺势把庐州知府掀了下去。”鸿踏雪换了两口气,“那段时间我在替镇原侯世子传递消息,往来递进的,所以那些人的下场也有我的一份力……”
“嗯。”杨臻没有多余的话。
“嗯?”鸿踏雪仔细琢磨了一下杨臻的反应,“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
杨臻道:“当时确实有所觉察。”
鸿踏雪倏地站起来:“真的?”惊讶过后旋即又凑到杨臻面前说:“不过你可得信我啊,我真的只是来回送信而已,绝对不知道也没参与后头那些祸害江湖的破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