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幽禀报,欧阳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容真最近专注于调查那首蝶恋花词的主人。
在欧阳戎看来,为了这个真相,她已经有些魔怔了,甚至连本该主理的东林大佛的修建进度,都过问少了点。
而且本来容真作为征讨大军的监军使,是要跟着秦竞溱大军一起去洪州前线的。
不过也不知道她跟上面说了什么,监军之职转给了监督浔阳王府的妙真。
后者代其出城,容真则继续留在浔阳追查蝶恋花主人……
欧阳戎揉了把脸。
既然容真要查,他只好配合。
她尽她的职责,他也尽他职责。
欧阳戎颔首起身,官服换下,一身常服,离开江州大堂。
他乘车去往星子坊。
竹香造纸工坊靠近西城墙。
欧阳戎背手走进造纸工坊,目不斜视的走进一处晒纸的宽阔后院,瞧见了宫装少女的冰冷冷身影。
容真站在屋檐下,两指轻捻一张新纸,在阳光下仰头眯眼打量透下指影的薄纸。
欧阳戎瞧在眼里,陇袖停步:
“有何发现?”
容真没回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冰冷道:
“方向未错,这首蝶恋花所用的纸张,正是产自此坊,名为竹香纸,乃是浔阳三大竹纸之一。晾晒完工的日期应当是在两个月又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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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戎笑了:“查的还挺细。”
眼下大周朝,竹纸不是主流,只在南方流行。
浔阳旁边的匡庐山内,苦竹繁多,浔阳竹纸也在江南负有盛名。
朝廷、官府文书用的是青、白、黄色藤纸,江州大堂也是,大量官员打秋风,家里都用藤纸。
容真不理,轻声:
“现在的问题是,蝶恋花主人写词之时,是否本人在浔阳,还是说,是竹香纸流落于外地。”
欧阳戎想了想:“定然在浔阳。”
“哦?”容真终于回头:“为何笃定。”
“两个月又三天前,若没记错,正是洪州蔡勤、朱凌虚军来犯江州之时,浔阳封城严备,下官不才,乃主事守官,当时有令,一些物资不许流出城门的,包括各类纸物。
“此后半个月都是如此戒严……所以这竹香纸只能城内售卖。”
容真看了会儿他。
“欧阳长史真是聪敏。”她轻轻点头,语气缓柔了点:
“本宫也觉得如此,不过原因却是蝶恋花主人所用松墨,亦是浔阳新产,两者叠加不是巧合。”
“哦。”欧阳戎目露好奇:“墨汁那边也有新发现?”
“嗯。”容真语焉不详:“刚起些眉目。”
“要不要让燕参军再派些人去?”
“看吧,有需要本宫会喊他。”
“好。别和他客气,燕参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