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庶妃行为越发疯狂疯癫,大有不活了,就此追随二格格而去的意思。
这自是不能的,皇后面色一变,看了一旁伺候着董庶妃的两个奴才,对上皇后的视线,两个奴才越发上心,甚至一旁赶紧上前来两个奴才一道伺候董庶妃。
按住她,免她闹腾。
皇后也着急,悲痛万分,劝诫董庶妃,道:“董氏,你清醒一些,逝者已逝,你这般闹腾,难不成要格格已经没了,还要背一个害母的名声吗?”
打蛇打七寸,因感同身受,皇后知道,此时此刻董庶妃的要害在哪里。董氏如今在意的,不是家族,不是她区区一条贱命,悲伤至极了,她在意的唯有她的女儿。
不知是不是皇后说中了痛处,亦或小棺椁在跟前眼睁睁地封上,断了最后一根念想,董庶妃骤然失了所有力气!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四个奴才也没能扶住她,董庶妃嚎啕大哭起来,似乎哭尽心中所有的不甘!怨恨!
哭是应当的。董庶妃不闹腾,皇后也体恤她丧子之苦。什么仪态、规矩,此时都万万不重要了。
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或许也是想到了去年幼殇的二格格吧!感同身受,也用帕子在眼眶处抹了抹眼泪,温柔地宽慰她道:“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殿中一时也没人说话,宫里似乎从大阿哥开了头,就已经走上了先帝的老路,到如今,殇孩子已经不奇怪了。
宫里大多数的孩子,她们也只有在死的这一日,才有幸去一览遗容。相见的开始,就是死亡,这就是常态了,只觉惶恐,不知下一日,又轮到谁?
封了棺,也在二所里停着,由奴才们烧纸、烧些贴身衣物,二格格到地底,也还是要穿的,庶妃们担一个庶母的名分,倒是不必亲自上手去烧。
到了黄昏,昼夜交替之际,便由奴才们抬了二格格的小棺椁出去,董庶妃伤心得晕厥了,又醒过来,亲眼看到二格格的小棺椁越走越远、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一点影子。
二格格,就这么和她前头的兄长、长姊做伴了。或许也不觉寂寞吧!
董庶妃还伤心,她身边的奴才也陪着她伤心。不管内里是为了什么,是否当真心疼,总归是伤心的,论迹不论心嘛!
皇后强颜欢笑,吩咐发话,与众人嘱咐道:“散了吧!宫里氛围不好,明天也还是正月十五,元宵呢?都打起精神来,别出错!”
年节时候,可不兴沉闷,虽然元宵于满人而言,算不得一个大日子,但总归,也算得一个节日。入乡随俗,尊重几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