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干咳几声以掩饰内心莫名波动。“那照这么说的话,之前镖局里那些兔崽子们都在开我和阿袁的玩笑,你怎么不鸡婆追问下去?偏偏就总针对殿下一个人薅。”
“因为我知道丁袁他绝不可能娶你,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殿下却不同,但凡只要他想让谁当太子妃就一定能做得到。”他不容置疑的接驳,直白道出真相。
本以为她已经成功绕开太子妃这个烧脑的话题,谁知却又嘴笨的给自己挖了另一个坑跳了下去,圆又圆不回来。
不得不承认他这话倒是说得真没错。
好在程邝也只是随口对她开了一嘴玩笑话罢了,若是当真诏她做太子妃仅是一道旨意下来就由不得她说不。
“我发誓。太子妃终归另有其人总之不是我行了吧,本小姐说了不愿意下嫁的人,他就是天子派几头熊来抢亲我也照打不误!”她心慌意乱的明示,索性把手里拽着的山桃果子负气地扔两个到他怀里去。
“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让我赔罪都成,这样总行了吧?穆大当家。”他妥协的以承诺回应她,并将桃子果儿收入怀里。
太阳打西边又出来了?这爱哭包是在哄人?不过还挺受用,她非但一点儿都不生气且都有点心花怒放了。
“这可是你说的。”撇一眼还在不远处贪恋环顾美景的程邝,她趁火打劫凑近他低声道:“那你得答应我把剩下的御风决全都教会给我。不许耍赖!敢耍赖我就把你被男人轻薄那丑事都给抖落出来。”说罢,抬手伸出小尾指怼到他眼下:“咱们还是老规矩,拉钩盖印,不得反悔。”
他再被这种熟悉的手势和场景闪回到四年前,她啃着鸡腿对着他伸出一只油滋滋的手。嘴里含糊催促:“可是你亲口答应要把大郡宫最好看的宫灯带回来给我的,咱们还是老规矩,拉钩盖印,不得反悔。”
一样的场景,相同的承诺。或许她早已习以为常的忘却,可四年前和她一起承诺过的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还深深印在他的记忆里,从未轻易抹去,反之随着相处日子的日渐增多,他仿佛对她又重拾往日的依赖。
与她尾指钩上,双双印上对方大拇指的“章戳”,潜意识在程邝未察觉的间隙,无声立下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承诺。
“一言为定。”
所谓功夫到手,万事不愁。她终是得逞的对他露出毫不设防的甜腻笑容,犹如在日落后升起的一轮初月般皎洁纯美。
“天色已暗,美景落尽......”这时,程邝对着完全幽暗下来的天际,转身对墙角暗处的两人感叹:“不过,今日得此一览山河也不虚此行啊!我们三人也该结束此程了。”
“殿下早就该走了,山中虽说设有押镖的官道和驿站,但这天一黑,猛兽还是会出没附近觅食的,还是别多待了。”她拉着他一并站起对程邝提示道。
“本想再多看看,但如今道观这番景致......额,实在是......呵呵......”程邝干笑两声掩饰嫌弃。上手扶正门楣那块“有来有往”的木板,压根儿没有再进去一览“景致”的欲望:“听说莫问子道长也下山云游江湖好几年,至今尚不知身在何处,归期是何年,我们就不好再进去叨扰了吧。”
估摸着里面也没有什么可让他们“叨扰”的奇珍异宝。
“殿下,现下这天已经暗下来。若我们现在回程不到半刻钟就看不到路了,待我去折些结实的木杆来扎成火把引路,这么看来还是得擅闯一趟老道长的家找些油脂引亮助燃才行......”她主动给两位“大爷”出谋划策,踮脚抻脖望进道观内毫无人气、形似山中鬼屋的高墙里,同样不期待真能找到又用的东西。
“哎,用不着这么麻烦。我既是能带你们另辟蹊径上的山来,自然也做好了让你们舒舒服服回程的准备。”程邝自豪地对她摆手制止,继而朝台阶下漫山暗黑的松林展臂拍了三声响亮的合掌。掌声回响在静谧的山间,待音落后不多久黑暗的山脉之间逐渐燃起了一盏盏莹黄的灯光,蜿蜒照亮回山下的路。
仔细看下去,是两排身强体壮的黑衣人掌灯沿路将路径屹立燃亮。与柔和灯光突兀的是那些人一个个面色冷冽,看起来一副练家子的结实身板,不善言笑。不肖说,他们定是沿路环伺保护程邝左右的心腹。
随后山风中带着一股劲风以及之前耳边熟悉的兵器磨砺的沙砾声直面冲来。借着两盏微弱晃动的灯光,两名黑衣人抬着一架简易轻便的竹辇瞬时跪在程邝面前,一板一眼地垂首严苛道:“太子殿下,属下听命。”
“你们别顾虑太多,山脚下掌灯的人都是我东宫麾下最忠心的侍卫。且只听命于我一人,无二心。”程邝对眼前的黑衣人露出满意表情,那一刻程邝回看萧澍和穆颜的眼神里仿若与那群侍卫们如出一辙。
突然间剧情的反转令她陷入一种“被耍了”的反感。
原本以为兴起的共游,却是一场早早就安排妥当的行程。每一步每一个动作好似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一览无遗,每日所见所闻,行踪动向全都毫无隐私地剖析在别人面前。
“殿下......果真思虑周全。”于是她和那两个黑衣侍卫一般板起脸,对程邝转用恭敬的语气回道。
“穆颜,你怎么突然又与我客套起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