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城隍庙之下。
那间阴暗潮湿,处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水牢狱中。
足足被冰冷的锁链吊了,整整一年之久的余岚葶,目光呆滞的望着高处的那一截悬梯,嘴角缓缓蔓延出一丝丝苦涩的笑意。
这间牢狱坚固的,犹如铜墙铁壁一般。
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呐喊,都无法挣脱出片刻的束缚。
那不断滴落的水滴声,在寂静的牢狱中显得尤为刺耳。就像是恶魔的嘲笑声,一点点蚕食着,她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坚强和希望。
直至.....
她怀揣着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如同沉寂的死灰一般,再也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只能日复一日的。
守着这间死寂的牢狱,默默等待着徐州娇对于自己的最终审判!
哪怕是......
黑山那个蠢而不自知的废物,多次潜入水牢狱中,想要用各种手段和借口,重新燃起她的斗志,截取其他的线报人员的名单。
余岚葶也仿佛是置若罔闻,始终对于那些干扰无动于衷。
她.....
要见徐州娇!
这是余岚葶时至今日,心中仅存的唯一执念。
然而,余岚葶所不为知的是:
她此时‘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斜靠着她头顶的栅栏上,静静的俯视着她此刻的倦怠与绝望。
那一双宛如湖水一样平静的,眼眸深处,仿佛是在考量着什么!
如今的余岚葶。
与一年之前那个歇斯底里,充满了算计与狠厉的静尼师太相比,可谓是彻头彻尾的改头换面。
大相径庭!
那双总是覆盖着,忧郁与迷茫的眼睛,尽数抹去了她骨子里的高傲和自信。
此时的她。
更像是一个失去了方向的羔羊,只等着她的牧羊人,带着她寻找到新的出路!
于此时此刻,心中已然有了计策的徐州娇,回过来头,冲着瘫坐在自己脚边,宛如一潭烂泥一般的浮山颜。
轻嘲一声:
“之前在大璺皇宫的时候,我就觉得.......”
“那个每走上一步,都要计算出所有利弊的上廖,一定是活活的瞎了那对招子,才会选择将你纳入房中!”
浮山颜听到这话,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却始终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回应徐州娇一句。
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这份屈辱。
徐州娇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浮山颜的下巴。
凝视着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
一字一句的说道:
“到直到今日......”
“看见你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后,我才恍然明白过来,那往日里攻于算计的上廖,其本质也不过如此!”
说罢。
徐州娇转过身去。
背对着毫无生气可言的浮山颜,只留下一句话,便径直朝着悬梯的位置缓缓走去。
“在上廖的爪牙之中,你是唯一一个活的既窝囊,且没什么用的!”
“你的胆识和手段,与余岚葶相比起来……”
“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突然间。
听见自己日日注视着的悬梯上,莫名的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余岚葶仓促的抬起眼眸,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自悬梯上缓缓而下的徐州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