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贤弟,愚兄再敬你一杯,还要劳烦你再跑一趟,将这檄文送到建邺。”王敦一抬手,自有人给王敦一份檄文。
“自然,自然。能为琅琊王效劳,谟荣幸之至。”
“幼舆贤弟,你就留下来吧,你家孩子还那么小,就不要再奔波了。正好这两个小崽子也要去江州看他们外祖卫展。我这人啊,就喜欢身边有这聪慧的孩子。”
“处仲兄抬爱。”
“我们?”王羲之听到话语谈到自己,自然就问了一句。
“没事,又不是让你们自己跑去,周访将军,还有你们的舅舅卫玠领着你们先去武昌,在那里,陶侃的侄子陶臻会领一支队伍去江州述职。一切都给你们安排了。羲之还记得伯父之前嘱咐你要说的话,要办得事情吗?”
“嗯。”王羲之的说话总是言简意赅,能说一个字,肯定不说两个字。
“陶士衡见了你肯定喜欢,你比他还抠,话都舍不得多说一个字。去吧。”王敦伸手打发了两个小公子。
“他们俩个怕是还没有十岁吧?处仲兄就那么放心。”
“哎,英雄出少年,别看那两个小崽子年纪小。他们可一点都不比我的阮主簿差。思旷给二位贤弟,讲讲那天的事情。”
那天,自然是李矩七七祭那天。
阮裕绘声绘色的给蔡、谢二人讲了当天是怎么遇到歹徒,歹徒怎么做恶,李充、王羲之如何反击,如何将几个人尽数杀死,最后还把人头都挂到了刺史府门口。
并且刻意的隐去了他二人的存在,就为了给李充打个勇孝双全的好名声。
蔡、谢二人那是什么人?祖传的专职做题家,一听这话就立刻表示,像这样勇孝双全的孩子,就该写文章来赞颂,就该让江州的朋友们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好少年,不畏强权,不避刀斧,明知是万丈深渊,仍然因为心从孝念,甘入虎穴。
王敦满意的点点头,这二位不愧是王衍生前推崇的第一流人物,果然是非凡,才一点,就透了,和这样的人才交流,整个一个身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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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宴停,阮裕送走二人,王敦刚想着事情都安排好了,小憩片刻,就听到阮裕又领了一个人进来,连忙重新穿上衣服迎了出来。
“这位贤达是?”王敦看向来人,生得高大魁梧,一看就是有些武艺在身上,但脸上又能浮现出一些书卷气,这就让王敦有些喜爱了,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自己的。
“赵诱,字元孙,淮南郡本地人。臣与元孙交谈数日,引为知己,主公要南征北战,少不了战将谋臣,元孙兄一人就可兼备文武,实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思旷兄,你把我夸得和一朵花一样,万一左将军考较一番后,名不副实,岂不是坠了思旷兄识人之名?”
“你怎么看?”王敦没有头脑的问了一句,却是暗藏玄机。
一是问赵诱和阮裕的交情如何,他是否知道了南征华轶的事情,二是问对于华轶,有什么办法。
“左将军已经备有万全,西结陶侃,南入寻阳,又兼卫展为内应,诱岂敢妄言,只请为马前卒,凑一份功劳。”
“好,这些我和思旷都未曾谈起,你竟然都看得出来,来来来,你我屋内叙话。”王敦十分满意对方的回答,因为他本来只是想借陶侃的势,送两个孩子去见卫展,没想到,这赵诱不但看破,还不说破。
王敦拉着赵诱,两人就在作战图前仔细推演着,分析着每一处的细节,王敦说漏的,赵诱会不动声色的补上。
两人这一聊就忘了时光,硬是把外面的月亮都聊困了觉,天再次亮起的时候,两人的兴致依然在。
“左将军,要打的话,就趁现在,刘聪、刘曜都还对江南没有兴趣,但石勒虽是胡奴,却是一代人杰,他上次可以长驱直入,要是等到他再次南下,只怕华轶就真的要投效他了。”
王敦当即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能只当个参军,让他出任了广武将军,就地募集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