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王大人的小舅子把状子递到陛下那里,举报你在其姐治丧期间,不思旧恩,反作淫乐,有悖礼制。”
“陛下想着最近上天不是警示了嘛,又是流星,又是地震,又是雨肉蛇虎的。”
“这肯定是君臣不德,触怒了上天,麻烦几位大人,和下官走一趟吧?”
“伯春(王育的字),你可是把咱们害惨了,还有多少大事等着咱们去做,你怎么提前不说,我们若是知道了你妻过世,怎么能来赴宴?”
卢志忽然想到,本来自己三人是来拉拢王育,反而中了对方的圈套,莫非这个王育已经站了过去?
“感情破裂了,那个姓许的娘子,早就搬回她娘家了。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老演员王育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伯春,大家都是官场滚打多年了,今天就是要听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变了心?”
“是啊!我不变心,休什么妻?”
王育一语双关,既切断了自己和许氏的感情脉络,又说明了自己斩断了和司马颖旧臣的联系。
“好,好,算我卢志看错了人。怎么样靳大人,成王败寇,是诛九族,还是点天灯?”
“啊?没有啊?旨意上说,让下官看管四位大人十日,让四位大人每日抄写礼经。没有别的话了。”
“抄写礼经?还用带这么多的兵马?骗鬼呐。”
“卢大人误会了,这些兵马是戒严街道用的,四位大人都是大人物,都是要脸面的人,总不能让街坊邻居看了笑话吧?”
“你倒是考虑的周全。”
“那是当然,舍妹还是太弟殿下的侧室呐,都是自己人,关起门来,怎么都好办,下官也是应了这个差事。”
“哦?还不知道靳护军和殿下有这一层关系。”卢志听说了这层关系以后,不再怀疑,率先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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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大人,一人一辆,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四位大人不要见怪。”
靳准招呼着三人进了各自的马车,就反身去找老演员王育。
“王大人,你这戏怎么这么好?”
“没什么,就是演得多而已。这里也有一份名单,我刚才从那仨人嘴里套出来的,太弟府派到各府的探子,按照上面的人去抓,不要表明身份。”
“多谢王大人。”
“不用谢我,大家各取所需嘛,陛下许了我什么官位啊?”
“这种事情,下官一个小吏,怎么配知道?朱、范两位大人特意吩咐,将大人直接拉到皇宫,陛下要亲自接见。”
“好,我知道了,那礼经,你要派人去抄,做戏嘛,要做得完完整整,派别人去我不放心,太弟刘乂那个人心细,你拿着我的令,派人回府中,暗中把我的儿子接过去,他从小就模仿老夫的字迹。”
“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全。”
“你这边也一样,还没到最后翻脸的时候,你还是要保持你脚蹬两条船的观望态度。”
“明白,大人,请,陛下在纳贤堂等候多时了。”
王育的府邸离着皇宫本就不远,这一路上又被封了街,自然很快就进了宫,见到了刘聪。
老演员又奉献了一出从门口到桌前的滑跪大戏,嗖得一声,就跪在了刘聪面前。
那眼泪就像不要钱的雨点一样,咔咔就是甩,
“老臣,老臣有愧陛下,败礼失德,惹得上天降惩罚,反倒连累了陛下的英明,这真是死罪。”
“哎呀,王太傅莫要这样讲,太傅教导朕多年,是朕的师父,仲父。朕不敢以臣待之,还请太傅起来说话。”刘聪那也是好戏搭子,一句话就安了对方的心。
这黑话翻译翻译就是——你放心,太傅这个位置,是你的了。
老演员王育一听这话,既不哭也不跪了,站起身来,拉起刘聪的手就嘱咐道。
“陛下放心,老臣虽然年事已高,但这把子力气,还是能为陛下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