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辞还想说些什么,墨玖安却下了命令。
仿若闪回到八年前,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沐辞的心。
沐辞鼻腔发酸,登时红了眼,连声音都在颤抖:“公主,奴婢求求您不要这样,求您不要吓奴婢好不好,公主...”
沐辞跪在床边,哭着恳求她。
可墨玖安依旧背对着沐辞,“我求你...让我静一静”
她的公主竟然开口求她,沐辞先是一愣,紧接着,心如刀绞。
她只能默默擦泪,然后安静地退出去,离开之前,再三望向墨玖安孤零零的背影。
沐辞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容北书赶快回来,她只能寄希望于容北书,期待他能让公主敞开心扉,把憋在心里的痛苦发泄出来。
这三日来,容北书原本都在公主府里照顾墨玖安,等她醒来。
可今日刚好得到一条重要的消息,容北书便只好先回大理寺。
所以墨玖安醒来时,他刚好不在。
至于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值得容北书急匆匆回大理寺,这就得等到他亲手剖开红云的肚子,打开那颗小铁球才能知道。
红云就是袁婉清的婢女,容北书让她找出袁婉清背后之人是谁,然后将答案藏入这颗铁球里,并吩咐她,若有任何危险第一时间吞了铁球。
这样,即使红云被灭口,容北书依旧能知道答案。
果然,陆川带来红云被灭口的消息,容北书回大理寺解剖红云的尸体。
打开铁球取出那张纸条时,陆川紧张的手都在抖,他并没有先看,而是第一时间递给容北书。
陆川屏气凝神,直勾勾地观察着容北书的反应,“阁主,写了什么?”
容北书只是垂着眼眸,将纸条默默放到了桌上。
陆川难得一次猜不出容北书的情绪。
他自作主张,拿起容北书放在桌上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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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纸条上,孤零零地躺着三个横,也就是一个“三”字。
“三?什么三?”,陆川凝眉思考,问容北书:“是名字里带三,还是指,排行老三?”
容北书依旧低垂着眼眸,倏尔,他勾起嘴角,摇头低笑。
在陆川看来,容北书的这个笑容显得格外苦涩。
“阁主...”
在陆川心疼的目光里,容北书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淡淡开口:“红云的家人呢?”
“救出来了”陆川答。
“尽量补偿吧”
“是”
容北书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听着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那…他们呢?”
这几日,容北书日夜守在墨玖安身边,将那些暗影的后事全交给陆川处理。
陆川当然知道容北书所指为何,他的神情也跟着浮现几分悲痛:“已经安葬了,他们大多是阁主从斗奴场赎回来的,没有亲人,没有身份...”
容北书的气息有些沉重,他低下头,闭上酸涩的眼睛。
陆川感觉到容北书的情绪,急忙补充道:“是阁主救了他们,给了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子时誓死追随阁主,终生忠于阁主,是因为阁主值得,阁主,不必自责…”
容北书叹了口气,略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阁主,红云所说的‘三’,难道是指...”
容北书没有正面回答陆川的问题,而是吩咐道:“准备一下,我要夜探宁王府”
三皇子墨翊今年弱冠,被封为宁王。
容北书说到这个份上,陆川再迟钝也该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地点头,拱手领命。
正此时,屋外传来通禀声:“少卿,容御史来了”
三日前,容长洲听到墨玖安遇刺的消息,甚至来不及换下御史官服,于闹市骑马,直奔公主府。
因为这件事,他还被其他御史以扰市为由,狠狠参了一本。
身为御史带头违法,容长洲还因此被扣了俸禄。
今日,容长洲本也打算去公主府的,却听说容北书回了大理寺,他便来这儿找容北书。
“公主怎么样了?”
问过之后,容长洲难得在容北书眼里看到了无助。
“心病...”容北书说。
容长洲眉心微凝,乌黑长睫藏住了眼底的心疼,“时间会疗愈一切”
“不,时间并不会改变痛苦,只会让人习惯痛苦”
“习惯,何尝不是一种疗愈”
“可我不想让她一直痛苦”
容长洲从容北书的话语间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想做什么?”
“报仇”
代表着死亡的两个字,容北书却说的格外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