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书勾唇微笑,眼里透着诚恳:“兄长放心,弟弟绝不乱来”
听到这样的保证,容长洲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主,
而容北书接下来说的这一句,让容长洲的大脑短暂地陷入了空白。
容北书嘴角笑意渐收,眉宇间仅剩的那一丝温和,也彻底消失在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睛里。
“谁先冒头,我就先杀谁”
这么多年来,这是容长洲第一次没劝住容北书。
容北书自小就是这样,容长洲很清楚。
他可是容长洲一手养大的弟弟啊,弟弟是何秉性,作为哥哥,容长洲心知肚明。
只不过从前,容长洲能管住他罢了。
能正确引导他,能阻止他以暴制暴,能劝他用正确的手段达成目的。
总之,容长洲至少能保证他不会有过分的举动。
可这一次,公主遇刺之事着实刺激到了容北书,连容长洲都一时间无法阻止容北书走向极端。
争权的本质就是杀戮,容长洲不否认这一点。
但这绝不意味着可以盲目地大开杀戒。
有些人可以策反,有些人非杀不可,有些人则万万杀不得,比如盛元帝,比如太子,比如三皇子。
容长洲并不担心容北书对皇室动手,容北书是极端没错,但他不傻。
容长洲担心的是容北书会对朝臣下手,会对南北边境的乌氏和袁氏将领下手,会对整个谢氏乃至皇后下手。
容长洲绝不愿意看着弟弟的双手染满鲜血。
这一次,兄弟二人的谈话很不顺利。
容长洲还想再劝些什么,门外却传来陆川的声音:“少卿!公主醒了!”
听到消息的容北书眸光一亮,一刻也不敢耽误,径直冲出了大理寺。
兄弟二人的“谈判”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容长洲的内心挣扎了一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向公主府。
墨玖安昏迷了三日,若说容长洲不担心,那是假的,他只是不敢承认自己担心罢了。
容长洲比容北书慢一刻抵达公主府。
他以为容北书已经进去见墨玖安了,没想到在公主殿门外,他竟瞧见容北书矗立的背影。
沐辞和悦焉也站在一旁,通通面露难色。
问过才得知,墨玖安把自己关在屋里,连容北书都不见。
容北书没有逼她,而是静静地在门外等候,而这一等又是一整夜。
对容北书而言,六个时辰已经是他能给她的极限了。
她不吃不喝,折磨自己的身体,容北书当然不可能由她任性。
当陆川端着刚熬制好的药出现时,就意味着容北书该进去了。
“少卿,药好了”
容北书看着这碗熬了六个时辰的药,只用了片刻便下定决心要闯入寝殿。
正当他端起盘子刚要迈腿之际,门内恰巧传来墨玖安的声音:“沐辞”
听到公主唤自己,沐辞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急忙应声:“奴婢在!”
“你们都进来吧”
也许是因为隔着一层殿门,容北书竟未能从墨玖安的语气中听出任何情绪线索,反倒是平淡的十分异常。
殿门被打开,沐辞和悦焉等一众宫女率先进去伺候,而容北书却在原地停住了片刻。
“阁主?”
直到陆川唤他,他才从不安的心绪中回过神,慢慢走了进去。
墨玖安席坐于书案前,正垂眸写着什么。
她面容苍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头发自然披在身后,一袭乳白色寝衣穿在身上,浑身上下无一配饰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