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我心知肚明,像他这种人,容易偏激,容易极端,若不加以遏制,迟早要走上那条自毁之路。”

像夜熙尧这样的人,很容易逼疯他自己,也太过擅长难为他自己。

一心想挑起所有重担,已将他自己置于绝境之中。

而楚熹年似是回想起一些往事,也不禁淡笑一声,“但其实像他这种人,也并不是多罕见。”

“这天下江山虽大多时候都是妻主娘子们在做主,但从前妻主如玩物,曾被夫侍们圈禁,夜家崛起前的那段黑暗岁月,朝廷百官皆是男子,妻主娘子则被荣养。”

“升为男子当顶天立地,傲骨气节从未磨灭。”

“哪怕时局变换,如今看似女尊而夫卑,但基本上,在大多数夫侍的心目中,也依然有着难以割舍的执拗。”

“就好像熙尧一般。”

所以从前夜熙尧看不惯夜王等人的所作所为,认为夜王不该对小十七那么严苛,一个王女,幼女,那般小的年岁却被迫背负起所有,丧失一名孩童原本该有的天真,被残忍剥夺了肆意享受的资格。

夜卿也确实是命苦,哪怕她自己从未这般觉得,可他们这些旁观之人无不这么认为。

为何不能靠自己,为何不能自己解决那些事?为何偏得剥削奴役自家的小女君?

夜熙尧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在当年夜卿出事后,他甚至曾一度认为是夜家的无能才促使了王女的早夭。

哪怕如今夜卿变成了言卿,这是一份意外之喜,但也正因失而复得才更显珍贵,他也更加不愿言卿重新牵扯到那些事情之中。

作为兄长他想做她的支撑和依靠,而不是像旁人那般拿她做枪,以她为盾,不愿她有任何艰辛,所以他死命地往前冲,企图做她的防线。

可这人世素来残酷,不可能事事如他所想,

当年的夜王等人难道就当真不心疼?并不是的,

只是因为没办法,问题摆在眼前,妻主娘子的信香几乎就是无解,真正的高端战局永远少不了一位妻主坐镇,

男子夫侍纵有天大本领,也有无能为力之时,往往力挽狂澜都只能凭借那些妻主的信香。

所以夜熙尧算是钻进牛角尖多年,也被他自己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