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发誓没这么想过!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冷傲的样子!不过是凭捡来的幸运才得入琅寰山的门楣,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气,看得我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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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师父,自从我和大师兄入碧霄宫以来,师父可曾见过我俩以身份欺压同门?先不说碧霄宫的宫规不允许,我俩本身也不是倚强凌弱的人。我也就是觉得这小子太傲气了!师父您授了他飞花令,他竟然不肯认师父!我这心里气得慌!”
“你们的心意我焉有不明白之理?只是这有什么好气的呢?放眼天下,有才的人有几个脾气好?何况他还是被我诳进门的。你们也看见了,以他的剑法造诣,早就可以到第五层了。那他为何要藏拙?因为他心地善良,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都是同时入门的,别人都还没把基础弄明白,他这颗落选的星星却已经楼上楼了。这种实力碾压带来的巨大心理落差,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因此,他宁肯在夜深人静时独自磨砺,也不愿毁了别人的希望。咱有一说一,这份柔善,你们有么?”
庄展二人沉默不语。
“因为摘星,二殿下与他结缘,视他为知交。听说他在演武堂受了伤,便去探望。问及是被何人所伤,他说,是他自己在对练时走了神,还害得庄将军被训,白白受了顿冤枉气。又说不过是点皮外伤,无需在意,请二殿下千万莫怪罪旁人。倘若他不替你转圜,庄羽,别说是你的胳膊,就是你的命恐怕也只剩半条了。不念旧恶,以德报怨,这份大度,你们有么?”
庄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雪凌玥继续道,“我说这些,完全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不过是希望你们能公正客观地看待他人。想想看,如果有人说,庄羽的天将军名号是因为入了碧霄宫才有的,而展翼的大护法身份也不过是靠祖上的庇佑。你们可愿听这样的话?你们的功勋和地位,明明是你们拿命拼出来的,是实至名归的。可旁人偏偏不这么认为。你们会不会憋屈?会不会愤怒?会,对不对?将心比心,那为何他就不可以愤怒?他虽少年成名,但善恶分明,从不苛责良善,不过是性子冷淡些罢了,如此就招致非议,被说成目中无人,狂傲自大。他若愤怒,势必被千夫所指,说他空有一身武艺,却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世人都以为自己懂,可又有谁真正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所以,不明就里,只看表象就判断他有罪,真的妥么?”
展庄二人的神色有了变化,不似之前那般怨愤。
“说实话,最开始我没打算传授他技艺,就只是单纯地想让他在博雅斋整理书籍,不做不利于仙界的事就行。毕竟,我也不是菩萨心肠,还没有伟大到要向一个不认可我、还有可能与我为敌的人传授本领。可这一年下来,我发现这孩子是真难得!任凭同期和教习如何冷落他,疏远他,他都不愠不怒,自己每天把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你们信么,他从未在二更前上床睡觉,五更一过又起床做事。这份自律我都自叹弗如!”雪凌玥看看两人惊讶的表情,脸上有了笑意。“做了几十万年神仙,头一回,我觉得师徒名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就算他将来离开这里,不为仙界所用,我也不希望这么好的苗子被埋没了。你俩懂我的心情么?”
“我虽然体会不到您的心情,但我知道这小子有福了。以后,师父铁定处处维护他!”庄羽撇撇嘴道,“也没见师父这么心疼过我俩!”
“你贵庚?好意思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计较?”见展翼的表情跟庄羽如出一辙,雪凌玥笑着摇头,“你也计较?真是孩子脾气!你俩是我的臂膀,更是仙界的栋梁,他怎么比得过?我培养他也不过是为琅寰山招揽人才,说不定将来能给你俩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