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大师轻轻叹了口气:“人间情事,最是难说分明,难判对错。老衲一个出家人,不知情为何物,要如何为你指点?你只要记住:心静,不乱方寸,才可看透表象,直观本真。凡事问心,心无悔则志坚,志坚方可达成心愿。”
“既然选择,弟子便无怨无悔,只是有些事怕是非我所愿。”
“世间万物,各有造化。不在此处开花,便在彼处发芽,何必悲观,又何必强求?”空谷大师微笑道,“人生是一场修行,修自身,修因果,渡人也渡己,切莫太看重得失。”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你聪慧克制,只要遇事保持冷静,多问几个为什么,多一点宽仁,多想一想结果,是不会出问题的。去请凌寒公子进来,老衲与他闲聊几句。”
“凌寒?他在外面?”莫待仔细听了一阵,禅房外只有顾长风和一个小和尚的呼吸声,再无其它:“他已经走了。师父若想问话,我去把他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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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他怎么会走?你心乱了,才听不出他还在。不但他在,谢三公子也在。”
“他们跟踪我?”
“瞧你,没经过调查就妄下结论。是老衲请他们过来的。”
“师父要见他们?”
“嗯,老衲打算跟他们聊聊日常。不必好奇老衲的目的,日后你自会明白。去吧!”
莫待半信半疑。推开门,果然看见谢轻云和雪凌寒等在离顾长风两丈开外的地方,一人捡了根树枝在戳土,一人背着手看飞鸟。“凌寒,空谷大师唤你去叙话。”
雪凌寒一言不发,整整衣冠,朝禅房而去。
谢轻云甩着树枝,眼神涣散,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听刚才来唤我们的小师父说,你是空谷大师唯一的俗家弟子?以前我去过灵境寺几次,也没去拜会他老人家……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只听说他不理俗务,我又没事找他,便没敢去打扰。”
“不去是对的,去了也未必能见着。师父常年闭关,不见外客。”
谢轻云的神情越发失落了,依着一棵树默默看远处的云片。
“八月十五的晚上,我养母去世了。”莫待望着天空,声音淡淡的。“我竟没能送她最后一程。师父说,她走得很安详,就是很放心不下我……”
谢轻云叹道:“生老病死,谁都逃不掉。有我们在,你不会孤独。”
不孤独?谁能逃过孤独的侵扰,谁又能拯救谁呢?莫待没说话。两人就那么站着,各想各的心事,直到雪凌寒出来。“谢三公子,大师让你叫上顾掌柜同去。”他面色如常,和走之前比没有不同。
谢轻云似乎有些忐忑,略迟疑了片刻才走。
雪凌寒遮住莫待疑虑重重的眼,笑道:“怕你了。你的好奇心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重?”
“不说拉倒。”莫待撇撇嘴,依在谢轻云依过的那棵树上。“人家都说有幸听空谷大师讲经讲人生的人,都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你又是哪来的运气?”
“你啊!你就是我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