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细想,张哲翰左手横拨,右手本能挥出。
“嘭!”
两人同时呆住。
张蚝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腋下,张哲翰的一拳正精准地击中他的腋窝,拳锋之前凸出的半寸剑尖,好像划破了一点点皮。
张哲翰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臂,一只铁环如疽附骨般嵌套在前臂上,全力击出的一拳打中张蚝,他连晃都没晃一下,剧毒的玉剑似乎也没刺进去。
张蚝感到腋下一点微麻正急速想四周扩散,有毒!而且是拿着见血封喉的毒!
更要命的是,一颗金色的步枪子弹从窗口飞了进来,掠过张哲翰的耳边,射向他的眉心,后面还跟着好几颗,旋转着飞来,射向同一个点。
张蚝赶忙向后急掠,人在空中,左手急点,封住右臂的血脉阻止剧毒的扩散。
张哲翰同时也向后急掠,撞破窗棂,掠向舒琪隐身的楼顶。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人看来也就是两道黑影一触即分,瞬间消失。
舒琪一把抓住张哲翰,就在他们进登载舱的一瞬间,三江邸店门前,一道黑影冲天而起。
“你,你没受伤吧?”舒琪上下摸索着问道。
“没,没事。”张哲翰还没喘过气来,趴在舒琪身上,颤栗不已。
舒琪感到了他的惊惧,抚摸他的后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安全啦,我的小杂鱼。”
张哲翰一翻身,仰面朝天躺在席梦思上,“好,好险!”
“他为什么要跑?天极境啊!”舒琪一脸迷惑。
“可,可能,是我刺中他了。”张哲翰终于吐了口长气,“他中了我的毒剑,不跑可能会死。”
“怎么可能?天极境对海晏境啊,绝对碾压!天极境一击之下,小杂鱼怎么可能有活路!”
“他肯定是大意了,正常状态我是不可能伤到他的。”张哲翰看着右臂上的铁环,“而且他只是想抓我,不,抓桓济,没想杀我。”
舒琪惊道:“这个破铁环怎么跑你胳膊上来了?!”
“嘿嘿,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刺伤他的原因。”张哲翰得意地说道,“他以为我是桓济,抓过一次的,没想到遇到一只蝎子,蜇了他一下。”
“那这个铁环怎么办?”
“没事,这玩意和咱们的套马索差不多,也就是限制了登载舱、神佚物技能,屏蔽了信号。刚才要不是你眼疾手快,我跑不了。”
“哦,那没关系,我粘着你就行了,可不能总这么戴着吧?”舒琪说着,双手使劲去掰铁环。
“没用的,只有主人能撤回它。”
“那可怎么好。”
“你看着吧,没多久他就收回去了,鱼没钓到,把钩带走了,他能怎么办。”
张哲翰正说着,舒琪叫道:“哈,还真没了诶!”
张哲翰一看,铁环真的消失了,“我说怎么样,料事如神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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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琪撇了撇嘴:“小杂鱼,嘚瑟啥。”顿了一下,问道:“你说,他为什么不发大招呢?天极境一挥手,整个邸店就没了啊。”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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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