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还得感谢您,区长同志。”艾玛先生把他双手放在阿尔巴德区长的肩膀上,就像是找到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过他没有亲兄弟,至少在父亲遗产继承官司之后就没有了。
“这次的事情,真的闹大了。”
“比以前任何情况都糟糕。”区长喝了口茶。
“这些茶很不错,龙霄区的货色。”把茶壶举高点,让液体自然流下,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吱”地一声,杯子又满了。地下掩体里冰冷而寂静,灯光映射着人影。凯莱布先生和阿尔巴德区长隔了一张一尺来宽的木桌,俩人几乎没什么间距,挨得很近——以便于把话讲清楚。
在凯莱布·艾玛还有兄弟和父亲的时候,他的家族就已经是共和国化工行业的翘楚。在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化工厂的残留,而且湛蓝色的天空曾经是令人郁闷的淡绿色。高耸的烟囱、交错的管道、身穿防护服的工人,就是卡布尼老工业区的平常景象。
有天下午,有个调查员受安全委员会的委托前往艾玛化工在空港的工厂,没穿防护服,进厂区走了两步,当即变为一滩不明不白的液体。车间主任被逼得没办法,情急之下拿口铁桶把调查员装起来摆在垃圾桶旁边。这一来,闹得满城风雨,这种事情虽然是首次发生,不过也让人心惊胆寒。
好在有了“区长”这座坚固的靠山,派防化部队把五十多年没清洗的反应釜刷得像新的一般,给凯莱布家写了足足一百多页安全规范,帮了他们大忙。而关停这些老工厂,建立更集成的生产线,那都是后话了……而当凯莱布先生父亲去世的时候,这个家族企业便迎来了最可怕的塌缩反应。
“我还记得,老爷子葬礼的时候,我也在那儿。”
“对吧,你还亲自读了悼文。”艾玛先生声音颤抖着。
“老爷子死了之后,你家就乱套了。”区长看着他。“发生了什么?”
“我大哥直接走进我的办公室来,我的保安根本不拦他。我们之前可是一家人,不过他就直接给我开了一枪,照这儿。”艾玛先生指着他左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