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兰不提拜帖是打算倒打一耙。只要惹怒访问团、令访问团在国都大闹,起到的效果和他派去帝国的使节团差不多。
不过如果事情成了,为了不留把柄,包括家族在内,使节团相关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弃子,需要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瞬间,塔罗斯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他低着头,偷偷观察访问团众人的反应。
奥德兰的眼珠错觉般转动了一下,当安正面看过来,他若无其事地与安对视:
“先生意下如何?”
与想象中一触即发的局面不同,帝国访问团的成员仿佛没有听到奥德兰那番话,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像听到的人只有安,或者是他们早就将一切事情的确定权都交给了安。
塔罗斯竟然在为此景感到安心。
回到安这边。
被奥德兰注视许久,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问:“抱歉,在下为奥德兰陛下的话一时失神……”
安转动坐垫,面朝奥德兰,坐直身体后行大礼。
“请奥德兰陛下恕罪,在下竟然错判您的圣意,误以为您意欲诱使他国使臣叛变!”
塔罗斯身子一哆嗦。
谁也没想到安居然敢把话挑明!
翘别人墙角这事,正常人都知道不道德,由一国之君来做更是会遭到流言蜚语。
说白了,会丢面子。
哪怕奥德兰是为了动摇访问团内部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也是提前做了许多铺垫,事情暴露,也能说是被爱才之心影响过深,有解释的余地。
再者,宴席场上除了访问团只有他的人,作为国王的他只需下令就能让自己的人闭嘴。即使没有成功,只要访问团不打算在此刻挑衅一国之主,消息短时间内也不会传出去。
谁料安会打破约定俗成,这是在当面打脸。
若不是安的行为和言辞留有余地,当场打起来都不奇怪。
奥德兰眯着眼睛:“先生…如今是何作想?”
“奥德兰陛下无愧为一国之君!”
安放下手,脸上满是赞叹之意,
“作为君王,您时时刻刻想着招揽贤才,普惠万民;作为父亲,您每时每刻关注女儿的终身大事……二者兼顾何其难得,天下间屈指可数!您虽失了方寸,但这亦是您宽厚慈祥的体现,所幸,外臣及时想通前因后果,否则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薇薇安适时露出感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