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嗯,让我想想,叫雪莉·玛丽,对吧,先生?”
“对,雪莉·玛丽……”菲勒蒙故意拖长了声音,在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努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好思考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他并非没有雇佣过仆人,但之前那些仆人大多是与他年纪相仿,甚至比他还年长的年轻人,他们懂得如何面对他冷漠的言语而不感到受伤。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动不动就流鼻涕的小女孩,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更别提对她颐指气使了。
“我可以打扫房间吗?”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玛丽。她紧紧抓住菲勒蒙的衣角,仰着头问道。
“啊,可以,不过卧室就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了。”
“好的。”
虽然当时菲勒蒙是这么说的,但不到两年,他就把卧室的打扫工作也全权交给了玛丽。
风势渐渐减弱。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对方,仿佛在确认对方是否还在那里。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看起来好可怕。”
“是啊,先生,您当时的样子真是吓坏我了。”玛丽说的话与菲勒蒙的猜测截然不同。
“是吗?”
“是啊,您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看了好久。”
这倒是出乎菲勒蒙的意料。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合情合理。对他来说,那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但对玛丽来说,她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孩,突然被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通常情况下,她面对的应该是和蔼的女主人或是管家,而他,一个高大沉默的男人,在当时那个年纪的玛丽眼中,或许真的……有些可怕。
他选择用沉默来掩饰尴尬,而玛丽则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您还和那位朋友有联系吗?”
“没有,后来就渐渐疏远了。”
那位朋友是典型的伦敦上流社会人士,在菲勒蒙出版了《民族与命运》之后,两人便自然而然地疏远了。那已经是玛丽被介绍给他之前的几个月了,或许,他能遇到玛丽,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当然,对玛丽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我最近在找房子。”
“真的吗?”
“你不信吗?”
“您每次都这么说,但一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玛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这次是真的。”
“您是说,之前都是骗我的?”
菲勒蒙没有理会她的质问,自顾自地说道:“我认识了一个不错的房产经纪人,他应该很快就能帮我找到合适的房子。虽然不知道以我的经济实力,能不能买得起一栋可以容纳我和五个孩子的房子。”
“您真是异想天开,我还以为您对孩子不感兴趣呢。”
“什么?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应该是孩子们先对我产生兴趣才对。”
两人沉默了片刻。
“他们会怕我的,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表现得那么可怕。而且,孩子们本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