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她开始收集奇闻轶事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成了菲勒蒙的责任。菲勒蒙对任何事情都无法坚持太久,但他却对报纸始终保持着新鲜感,从未厌倦。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令人不快的洞察,但令人沮丧的是,结论很明确。
菲勒蒙无法拒绝玛丽的要求。
“不要后悔。”
“不会。”
“只是随口说说。不用事事认真。从哪里开始说呢?所有旅行的故事,酒不够,简短地说,我又没有把握。”
“您可以喝我的酒。”
“这也是随口说说。”
菲勒蒙鼓起勇气,喝了一口酒。第一口就让他的胡子湿漉漉的。
“好吧,我不会再躲避了。这件事关乎我的罪恶,但对你来说更重要。”
玛丽的手指在颤抖。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菲勒蒙心想。
“你的死亡。从我杀了你的那件事开始说起吧。”
菲勒蒙开始讲述。从他收到亚瑟的信开始,他如何变得疯狂,在接手狼人案件时,他的精神是多么荒芜,以及他为什么把自己的罪行误认为是狼人所为。
玛丽对前半部分内容已经有所了解,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她死前的经历,所以她偶尔会表现出不安。每次玛丽不安时,菲勒蒙都会打断故事,提醒她,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菲勒蒙很好奇玛丽在害怕什么。从一开始,这个故事的结局就无法比现实更糟糕了。她死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结局了,她到底在担心什么?菲勒蒙没有问。
另一方面,对菲勒蒙来说,这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无论他如何拖延,无论他如何把廉价的果酒灌进食道,最终,过去还是会通过他的嘴巴找到他。
“然后,我杀了你。”
菲勒蒙说到这里,闭上了嘴。他再次预料到漫长的沉默。就在这时,玛丽突然问道,语气平静。
“然后呢?”
如此平静。菲勒蒙不知道这是人性还是非人性。只有天知道。菲勒蒙咬了咬舌头。他真的咬了咬舌头。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反问道:
“然后呢?”
他只是在重复玛丽的话。这只是那些话多而缺乏创造力的人的专利。菲勒蒙羞愧得想躲起来,但玛丽没有责怪他,而是耐心地解释了她的问题。
“之后,您是怎么恢复正常的,我又是怎么活过来的?我从周围人的谈话中大概了解了一些。您被保释了,弗兰肯斯坦医生用我的大脑复活了我。但我还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件事比她的死亡更重要吗?菲勒蒙无法理解。他之前说过只有天知道,但那是他的错误。天不知道。连如此亲近的人,也无法了解人心。
“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这一切都是亚瑟的计划。”
“弗兰克伯爵?”
玛丽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