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猜测,菲勒蒙心里轻松了不少,他故作严肃地吓唬道:
“当然,但你也别想蒙混过关。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很有名的侦探。要是让我发现你隐瞒了什么,就把你赶出去。”
这番话有些过头了。菲勒蒙意识到自己说得太重了,是在朱丽叶离开十几分钟后。他感到有些后悔,也有些尴尬。
奇怪的是,菲勒蒙一直认为春天结束的时候,才是一年的关键节点。
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直到前不久,他不经意间向玛丽提起这个想法,看到她疑惑的表情,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仔细想想,这确实很奇怪。
通常情况下,菲勒蒙所说的“通常情况”,是指他自己设想的普遍思维方式,人们一般会在12月31日,或者更早一些的圣诞节,来总结过去的一年。如果是在更传统的家庭长大,或许会把感恩节视为一年的结束。
然而,菲勒蒙从未听说过有人会在春天结束的时候进行年终总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形成这种与众不同的观念。
总之,菲勒蒙将这些思考抛诸脑后,开始整理衣物,拿出西装,并认真地修剪胡须,仿佛随时要出门赴约。
在这个季节,有这样一位特殊的客人来访,也就不足为奇了。时间是接近中午的上午。
“叔叔。”
朱丽叶敲了敲门,喊道:
“有客人来了。”
菲勒蒙走出房间,却发现朱丽叶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决定等会儿再好好教育她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然后走向玄关。
菲勒蒙并没有刻意拖延时间,但当他走到门口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催促着他。
“来了。”
菲勒蒙说着,打开了门。
“还好您在家,我以为没人在呢。”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女士,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称之为夫人。她穿着在普通居民区难得一见的华丽服饰,高耸的发髻仿佛随时都会倾倒,衬托出她纤细的脖颈。
“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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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
夫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伦敦难得一见的晴朗天空上,太阳高高悬挂。
“所以,您有什么事吗?”
菲勒蒙换了个说法,再次问道。他无需询问对方的身份,因为他知道这位夫人的名字。
这么说或许有些矛盾,因为如果菲勒蒙不知道她的名字,那他根本算不上真正踏入了伦敦社交圈。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位夫人出身高贵,或者是什么公众人物。
她是一位,用俗话说,就是情妇。
菲勒蒙短暂的社交生活中,也曾遇到过不少像他这样错过适婚年龄的男士。这位夫人也曾多次向他发出过充满诱惑的邀请。然而,菲勒蒙每次都拒绝了,之后,人们才偷偷地告诉他,关于这位夫人那些不堪的传闻。
如果仅仅如此,这位夫人就像一个幸运的村妇,凭借美貌换取荣华富贵。但如果是那样,当青春逝去,眼角出现第一道皱纹时,她的名字就应该被人们遗忘。
然而,恰恰相反,当她身上不再散发浓烈的香水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脂粉香;当她不再浓妆艳抹,而是用透明的化妆水展现出自然的光泽时,她的名字反而被人们提起得越来越频繁。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名字会出现在报纸等公众视野中。
这位夫人只存在于流言蜚语之中,只有通过熟人介绍才能认识她。知道她的名字,本身就是进入古老而封闭的上流社会的一道门槛。当某个暴发户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打招呼时,才能最终得知她的名字。
每次,她都自称索菲。
这显然不是她的真名,但这在她无数的传闻和秘密之中,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无论怎么看,索菲都和菲勒蒙不是一路人。坦白说,菲勒蒙对她感到厌恶,这不仅仅是因为过去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我听说,您帮了警方一个大忙。您还是那么精力充沛啊。”
这就是菲勒蒙厌恶她的原因。那天在白教堂发生的事情,只有警局和调查局的人知道,而索菲却像是什么大新闻一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她的人脉如同蛛网般遍布政府各个部门,在信息泛滥的伦敦,她总能获得最珍贵、最隐秘的情报。
“请您直说来意。”
“不用这么冷淡吧,我们之间……”
菲勒蒙本想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