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勒蒙犹豫了一下,问道:
“另一件事是什么?”
“这件稍微有点特殊。这次决斗,他们想用传统的方式进行。”
“难道要给他们长剑吗?”
菲勒蒙的语气有些嘲讽,但索菲却认真地回答道:
“比那更古老。是旧塞勒姆的异教徒们,对埃塞尔雷德二世杀死维京国王拉格纳,以及他自己被处死的方式的重新诠释。当必须有人流血的时候,英国贵族之间就会秘密使用这种决斗方式。”
索菲的语气仿佛菲勒蒙应该知道这些,但菲勒蒙对历史一窍不通,更别提英国贵族的黑暗历史了。他只能点头附和。
“这种决斗方式需要鲜血。”
“真是不吉利的词。”
“不,我是说,真的需要鲜血。”
说着,索菲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密密麻麻的契约,上面写满了难以辨认的字母,看起来像某种不祥的图画。或许,它真的是某种图画。每个段落都有一定的规律,远远看去,就像许多几何图形重叠在一起的线条。
契约的末尾,已经盖了三个指印。分别是两位决斗者,以及一个女人的纤细指印,大概是索菲的。
“只要一滴血就够了。鲜血有这样的价值。”
索菲一边说着,一边递给菲勒蒙一根针。
“不是说等我见了他们之后再决定吗?”
“如果您不愿意,这份契约就无效,所以没关系。”
菲勒蒙心想,哪有这么简单的契约?但事实上,如果他不愿意,这份契约的确无法约束他。
“需要我帮忙吗?”
“我自己来吧。”
尽管如此,菲勒蒙还是对这份契约和决斗方式感到怀疑,他拿着针犹豫了许久。但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也太拙劣了。
最终,菲勒蒙将针深深地刺入拇指。一滴鲜血渗了出来,顺着指尖流淌下来。他用力地将手指按在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索菲灿烂地笑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一个身影倒了下去。
枪口处,尚未散尽的硝烟和火药味令人窒息。一旁掉落的帽子被风吹起,滚落到满是血污的泥泞中,随着风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尸体一动不动。等候在一旁的医生立刻上前探了探鼻息,但这样的诊断即使不是专业人士也能做到,纯粹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
男人死了。
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却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认凶手。此刻,唯一秉持良知的,只有风。鲜血飞溅的瞬间,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将血滴洒向三个人。
共犯就在这三人之中。一个是持枪的决斗者,他依然沉浸在杀人的兴奋之中,却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他涨红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融化消失了一般。
另一个是索菲夫人。她华丽的衣衫上,血迹斑斑,如同盛开的红花,吸引着无数飞蛾聚集。
最后一个,是菲勒蒙。菲勒蒙·赫伯特。
这不是菲勒蒙预想中的结局。他惊愕地看向索菲。
“索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