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说,你这个三千岁的小魔王,五哥哥不过是与你玩笑罢了,怎么还真就吃味上了?咱们怎么说在旁人看来也三千岁了不是?”千幻一笑,伸手摸了摸万象的头顶说道。
万象面露不悦,也不等千幻站起来,伸手拉着千幻的手就转身往前走,弄得千幻一个不稳,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所幸是千幻也是四千年道行了,匆忙调动道气向下一顶稳住身子,跟着万象向前走去。其他众兄弟对视一眼,向前走去。到底还是拿着这个幼弟没有办法。
令狐古世家家学渊源,最是护短兼宠爱幼子,若用兄长身份来压万象,身后便有父尊、娘亲撑腰,还有祖父看着;可若说比道体吧,万象的中极阴阳万象道体的阴阳道气又是八极之本,万象又是天纵之资,自十二岁起便在大定中由老天传道,论道行他们九个更不是万象对手。加上他们几个在溺爱幼弟这件事情上尽得令狐家家传,便更是将万象宠成了个无法无天的小混世魔王。
万象手拉着千幻径直向前走去。口中碎碎的念叨着:“让你们一个个的欺负我,哥哥你竟然也不帮我。待得回家之后看我不让父尊一个一个与你们算账。”
刚刚走了几步,万象便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千幻,道:“哥哥,我摸着你手上脉象,加上你今日这周身气息。我不在家的这几日,你没有乱用我放在桌子上的净灵丹吧?”
“没有啊,那药瓶你早用咒文镇住,哥哥想给你把那药瓶放到药柜中都碰不得,又怎么吃得?怎么了,药瓶之上的咒文有什么异样吗?”千幻一愣,不解道。
万象摇摇头,道:“你没吃净灵丹,也没有别的什么痕迹,哥哥你最近又有突破?”
“傻瓜,哥哥前些日子在浣裳湖上数云彩,谁知就莫名其妙的道行大进。现在便是不借助渲梦扇护住,哥哥也可以幻化出杀境了。”得知缘由,千幻面上一笑,摸了摸万象的头发,“走啦,不是你叫我们来见义父的吗?”
万象点了点头,和千幻一起向着棺冢之内走去。一众兄弟们也跟着一起向前走去。正走着,磐石不知怎的,本该驾轻就熟的路,突然一个分心,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被他一脚踩下,竟引起一阵机括之声,却见地上道光大作,一座地宫平地升起,宫门大开,数万阴兵汹涌而出,将一众兄弟围了个水泄不通。当中走出几个身着灰衣道袍的棺冢弟子,面色阴沉,看着一众兄弟阴阴的笑了起来:“胆子还真是大了,上天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投。棺冢地宫都敢来闯,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为首的一个男子阴笑着说。抬手咬破手指,向着一众兄弟甩出九十九滴鲜血,喝道,“血府阴兵听令,将这一众狂徒给我拿下!”
那九十九滴鲜血犹如利箭脱弦一般直飞向一众兄弟,忽然平地升起一阵寒烟,寒气凛凛。那九十九滴鲜血刚刚碰上这寒烟便化作冰粒掉落。那九十九滴鲜血原是这棺冢地宫的血府之中用来饲养阴兵所用的法子,现在这鲜血被封,一众阴兵没了指引,反倒是乱了阵脚。此景落在那几名棺冢弟子眼中,俱是震惊。众人一同祭出令旗,凭鲜血做引,御使着阴兵攻向众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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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些罪徒,不过戴罪立功,竟也如此傲慢么?罢了,虽说是老四不小心,但既然是如此的一份见面礼,咱们也就只有回礼的分了。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收了人家的大礼又岂有不回之理?”百草无奈,摇了摇头,当先祭出炼药炉,借道力催出灭魂草,成‘魂飞魄散’之阵,圈住不少阴兵在眼前。
见着百草如此,这兄弟之间也不多话。万象脑后现了大道功德宝轮,抬手间自己壬癸润下大道的道力弥漫,信手挥出,化作一柄柄灵剑,盘旋在天际。
却见万象手中幻化出三片树叶,一片青绿、一片碧绿、一片墨绿,反手甩出,一口清气落于其上,转眼化作三把仙剑。万象手上飞也似地结出九个道诀,口中发出九个音节。顿时墨绿仙剑上道光大涨,喷薄出黑色的阴厉之气。却见其中阴魂纠缠、百鬼厉啸,一片凄惨。万象手上幻化出剑诀,双眼中显出四瞳二先天的异象,却见两道灵光从万象双眼中直射而出,没入那阴厉之气中。但见:三把仙剑以那墨绿仙剑为中心,另两把仙剑围绕着其悬转,各自散发着道光,于那阴厉之气之中,搅起一个旋涡。从那漩涡之中隐隐透出无数寒芒一齐搅动起来,霎时又在原先的旋涡之下形成八个旋涡。“一个个都当本座‘九幽’的小字是白叫的吗?以罪徒之身,见识到你们棺冢地宫真正的杀生大术,也算是上辈子的留下来的福德了!”
万象嘴角冷笑,手上冒出一团惨白的鬼火,却见从天上有无数鬼火自九层旋涡中飞出,一化十、十化百,落在阴兵头顶三寸之处,一股股幽冥之气自阴兵体内吸扯而出。配合着百草的魂飞魄散道阵,一时之间,阴兵损失过半。
又听不远处,焚火大笑道:“大哥,小九!九霄镇魂道阵同魂飞魄散大阵,如此壮观的大礼,哪里能少了我和三哥的份!”
只见焚火祭起神火罩,东极离位的火德道火凌空烧炼起来,“让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火德之下,幽冥可焚’!”天罚在一旁也不含糊,脚下一错驾起云头,飞入云端,祭出九面竖鼓,奏起隆隆之音,唤出九天神雷,凌空劈下。顿时一片雷海,神威雷霆,压制住了一方阴兵,动弹不得。
再看阴魂祭起了招魂幡,惨白色的道光流转,结出道阵。“我这道行低微,镇魂道阵虽说比不上义父用的那般威力,但既然我所传承的你这北极坤位的天道,那就给我乖乖的别乱来。”阴魂说着,手上撒开五指凌空下压,镇压住以自己和招魂幡为中心方圆百步之内的阴兵。
另一边,千幻以手中渲梦扇遮掩面目,身形消失不见。但见他所站的位置,幻化出数个手持令旗的棺冢弟子,一招一式皆出自棺冢地宫尸灵大道本源,就连他们身上流转的道力也是与那棺冢地宫的无异。自然这是千幻所布下的幻境,却硬是让一些阴兵扭头反扑。出尘则祭出七弦瑶琴,身形飘忽移动起来。七弦瑶琴随身形而动。出尘手上拨弦,口中唱出妙音,勾魂摄魄,登时把那一众棺冢弟子中几个定力较弱的迷得五迷三道的。适时,一道残影掠过,几个棺冢弟子手上的道气四散消失。残影停住,却见无性祭出一柄黝黑断刃,脚踩巽位凌风,斩断了观众弟子的道气。磐石更是手提一杆凌锋枪直冲入那棺冢弟子的阵仗中,借着他西北艮位磐石道体的九转不坏之身,与那棺冢弟子比斗开来。
另一面,那些个棺冢弟子,口中尸灵大道真言不断念动,令旗之上道光大作,不断唤出阴兵与一众兄弟纠缠,竟也不落下风。一时间,双方竟是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棺冢地宫,殷莫魂师尊所在墓室。
阴尸道人手上蕴了一团道光,屈指弹入殷莫魂百会穴中,叫他转醒过来:“莫儿,本宫法旨。你去血府处替本宫迎回中极九位少主,顺便再教教血府中人待客之道。”阴尸道人见殷莫魂清醒过来,便下旨道。
“弟子谨遵宫主法旨。”殷莫魂领了命,手上五指一转,身形消失不见。
“宫主,您这棺冢地宫的尸灵大道的道术当真是出神入化。”殷莫魂走后,李行心向着阴尸道人感叹道。
阴尸道人面上一笑,道:“那里,让国君见笑了,这帮不知好歹的不孝弟子,明日阴尸就将他们打入恶鬼殿中受罚。如此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妄为,有术无德,实在教门不幸。”
“也未必,这镇魂道阵不是用的也挺精湛的。”李行心道。
“国君便莫要再笑话阴尸了。现在这一共有三股阴气,只有一道是我棺冢地宫的。国君所说的镇魂道阵乃是阴魂少主凭借招魂幡所摆下的,至于另外一股,虽然是我棺冢地宫的‘九霄镇魂道阵’没错,但是这一手道术使到如此,此人的道行即便是没有达到‘以地为棺’的境界,怕是也已经达到了‘晶棺养魂’的境界了。我棺冢地宫中在此等境界便能掌握这九霄镇魂道阵的屈指可数,却又都无一在血府。如此,这九霄镇魂道阵便只有是万象少主用的了。”阴尸道人无奈一笑,右手五指一绕,在二人面前幻化出一面玄光宝镜,映出一众人等。
小主,
北极坤位神土,极西,棺冢地宫,血府所在。
一众人等交战正酣,难舍难分。万象一边分了一道心神来控制着九霄镇魂道阵,另一边凭着壬癸润下之力在身侧画出咒文,印在四周地面上,化作镇基;百草的炼药炉中飘出药香,弥漫在镇基之上。百草、万象二人调动胸中五行真气,向着阵中一激,却见一股泛着五色的神火弥天烧着而出。
百草现了顶上三花,“精”、“气”、“神”三花之上各托着一个紫金葫芦。百草伸手一托,从“气”花之上取下紫金葫芦,拔下塞子,倒出一粒紫色的丹丸,扔进那弥天大火中。顿时火中紫烟缭绕,一股异香混在药香之中,当真是沁人心脾。
万象手中也不含糊,自腰上解下乾坤百宝锦囊,从中祭出五杆大旗:
一曰赤红炎焱心脏旗,立南方位;
一曰苍青神木肝脏旗,立东方位;
一曰玄黑癸水肾脏旗,立北方位;
一曰杏黄厚土脾脏旗,立中央位;
一曰素白精金肺脏旗,立西方位。
五杆大旗各有八尺高,立于五色弥天大火之中,散发着红、青、黑、黄、白五色灵光。万象手中一招,不知从何处唤来一板玉圭,长一尺,宽四指,祭起在阵中,泛着清冷的灵光。从赤红炎焱心脏旗中唤出一簇火气,从苍青神木肝脏旗中唤出一股木气,从玄黑癸水肾脏旗中唤出一流水气,从杏黄厚土脾脏旗中唤出一团土气,从素白精金肺脏旗中唤出一道金气,交汇于玉圭的周围。
“五行归一,真元无极。”
“百草俱焚,百毒齐现。”
万象同百草各自喝了一声,身上各自流转出道光,纵身扶摇而上,立于天际。却见那阵中,五行之气交汇缭绕,竟是从中蓦然生出了一股紫气,浩浩荡荡飘渺而起,而那五色的弥天大火中,不知如何突然生出了一股异香,清香扑鼻,沁人心脾,叫人为之一醉。那紫气浩荡,芳香扑鼻。弥漫在四周,丝丝缕缕,断然不绝,飘至一众棺冢弟子身前。
那些个棺冢弟子也不知其中有什么玄妙,只是见着这一众兄弟个个都道法通玄,厉害无匹,这无尽的阴兵竟也是未能伤到他们分毫。尤其万象,只是信手拈来,便是棺冢地宫的九霄镇魂道阵。如今他同旁人施展出来这等玄异的道阵,虽说紫气祥瑞,却只怕一九来势汹汹。
于是赶快运动功行,护持自身。然而这紫气无形,无孔不入。那一众棺冢弟子的道术竟全似无用,轻易便被这紫气给拢了进去。几个道行略弱的弟子一个不当心,吸了几缕紫气进去。顿时口眼溢血,昏厥了过去。
那为首弟子倒是有些见识,见状心中一惊,张口惊呼道:“‘五行采薇紫气道阵’!你们怎么会这种奇阵的?”
“哼!笑话,这道阵本身就是我令狐家家传,岂能有不会的道理。倒是你们,不识尊客,怠慢九极,难不成果真要往那邪门歪道去么?”天罚在空中冷冷一笑,手上几道道力激荡而出,落在竖鼓上面化作隆隆雷音。登时天雷阵阵,凌厉无匹,从天而降。
“九幽罢手!这一众罪徒不长进,犯不着为他们生气。”紫气之中,几道灰色道气缭绕,殷莫魂从中走去。右手上泛着血红的道光,向着一众罪徒一指,蓦地向下一压。这些罪徒身上泛出血光,一个个捂紧胸口,哀声惨叫,大呼饶命:“长老饶命……”
这一众弟子惨叫着,告饶着。可殷莫魂眼中,冷冷光彩,不存丝毫同情。他只是转过头,笑着向着一众兄弟行礼:“中极阴阳先天山脉令狐古世家诸少主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师兄言重,也是我等鲁莽了,扰了义父的清净。况且你我同辈,切莫行此大礼。”百草笑笑,扬手摆了摆,五行采薇紫气道阵中的五色弥天大火瞬时便熄了。
万象收了五脏旗,便到了殷莫魂的身边:“殷师兄有礼。有劳你来接我们。只怕义父要等急了。不过你这可真是赶巧,我才要发难给这些罪徒,你便现身救了他们。倒是义父狡猾。”
“小少主耍嘴!这血府设在棺冢最外,你原知道的。此地虽说收押犯了宫规的罪徒,叫他们好生护着地宫的安危,也是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的。可是谁知这些家伙竟是如此不上进,更是无礼,同九洲同道动手,当真该罚!宫主遣我来,便是下了法旨,惩戒他们一干人等。”说着,殷莫魂一拂袖,一道灵光从袖中射出,在空中化作符诏。听得殷莫魂朗声道:
“遵宫主阴尸道人敕令:今日血府罪徒,凡不识中极贵客,不分缘由,冒犯九位少主者,皆在我‘赤血道光’上记名,收押符诏之中。子时三刻,恶鬼殿中,依宫规惩戒!”
说罢,也不看那些罪徒们一个个面色煞白,冷汗直冒,抖似筛糠。只右手一指,却见天上灵光符诏,向下一卷,便将这些罪徒收入之内。殷莫魂抬手一招,这灵光便化作拳头大小的光球落在殷莫魂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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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殷莫魂准备将之收回袖中,却又从殷莫魂手上飞出,钻进了万象眉心。万象朝着殷莫魂笑了笑,道:“抱歉,师兄。这血府罪徒,我先收下了。他们虽说不长眼,终归还是可塑之才。那恶鬼殿十大刑,委实罚的有点重。不若你将他们交给我,让我带回阴阳宫去好生调教着如何?”
“这……怕是我也不好决断,”殷莫魂的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毕竟宫主符诏,我如何做主。”
百草轻笑,向殷莫魂道:“师兄,随他去吧。义父这边,我们自有道理,不会叫你为难。”
“就是就是,师兄快点走吧。”万象拉着千幻的手,唤了殷莫魂,往棺冢深处走去。
棺冢地宫,阴尸道人同李行心所在墓室。
李行心同阴尸面对面,盘腿闭目,席地打坐。手上各自抱了一个光团,放出道道华光,更有大道轮音和鸣不断。但见阴尸身边,阴风不断,虽是小,但是内中一股子阴冷凌厉的道气,却也是世间难见:阴气盘旋,凝而不散,满地霜华,有它依仗。
另一旁,李行心周身流转坤位土德,承德厚土,厚德载物,庄严法相,难有侵扰。却看那阴尸道人,道气运动,凌厉攻势,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撼动这厚重土德。但见李行心身后,迷迷蒙蒙,现了一团淡蓝道光,化作大道功德宝轮。霎时间壬癸润下之力弥漫缭绕,与李行心身前,布下一面洁净冰墙。阴尸有感,觉出异样,眉头一皱,猛睁双目。却见两道冷冷阴光,由他目中,电射而出,径往李行心身后大道功德宝轮刷去。
“九幽,国君面前,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