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秋萍的房子里,人有点挤了。
客堂间、过道、楼梯口,立着男男女女二十多个。这些应该都是谭秋萍的手下,四品拿命尝。
王二毛大多都没见过。
众人倒是听说过他,见他跟着杏花娘从地道中出来,便知道这位就是现如今兰花门的当家人,各自客客气气地让开一条通路。有些人眼中流露出些许诧异,有些则是一脸的期待,更多的,是有些莫名。兰花传承数千年,第一次由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当家,他能做什么?会做什么?
王二毛没话可说,低着头,红着脸,跟着杏花娘穿过人群。 乐可小说
他倒不是因为羞臊,只是过于尴尬。
门派也好,庙堂也好,做老大的,只有恩威并施方能服众,做不到这些的时候,至少要保留点神秘感吧。这下倒好,啥都还没做呢,直接就接受了一次注目礼。在这些个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包含着什么呢?
猜测?质疑?不解?
总之,不是敬畏。
那就难触见了。
他不能坦坦荡荡地直面这些,更不能理所当然地要求别人。威望这种东西,是靠一件件事情做出来的,能站在这里的人,不是傻子。
他匆匆上了二楼,谭秋萍的卧室里,还有七八个人。
香香和谭秋萍,一左一右,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床上,躺着鲍文慧。
巫行云和吴月娟站在床边,床头柜上放着巫行云的小药箱和几只零散摆开的搪瓷盘子。盘子里,纱布、酒精棉花、小镊子、钳子、手术刀、缝合线,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地上还有两个面盆,一盆清水,一盆血水。看样子是刚刚重新缝合了伤口。
另一头的小沙发上,居然坐着五香豆。
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三门电话和一只交换机,两只长长的拖线板从墙上的电源上拖了过来,交换机上,三只红灯轮流闪着,像是在等绿灯。
五香豆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均有四十多岁。
男的不高,穿着一身青帮的行头,胡子拉碴,女的身材相当劲爆,穿着一身水秀色的旗袍,月牙脸,稍显长,但她那双风流媚眼却是闪闪放光,顾盼之间,像是会说话。
香香看到王二毛,忙站起来,招呼他过来坐下,她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扶手上,看得谭秋萍一脸嫌弃,屁股忍不住向外侧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