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无忧和宇文雀屏站在后头,将一切尽收眼底。
见嫌犯已归案,元无忧便立马招呼门口的禁军:
“竟然有羌人敢在孤眼皮子底下闹事?你们上!抓回来审问审问,他那些同伙是谁!”
宇文雀屏在边境和华胥长大,自然懂羌语,她果断自告奋勇要去审问。
元无忧惦记着屋里的兄妹俩,又不方便带俩人寻亲,便都托付给宇文雀屏了。
于是热热闹闹的人群轰然一散。
刚才那一屋人彼时各忙各的,就剩无所事事的元无忧走在街上。
还没走出多远,她忽然瞧见不远处的树上似乎有异动!
抬头一看,正看见四通八达的路中央,有一颗盘根错节的百年老树,那粗壮的树枝上冒着橙黄色的光,光里此时侧卧着一个人。
正垂下一条腿,和一串发红光的配饰。
凉风吹过,那串悬空的配饰便相撞作响,但那耀目的光堪比一盏柔和的灯。
元无忧“唰”地一下拔剑出鞘,与此同时,树上那人也绷直了长腿,坐起身了。
他戴着黄金面具,被月光一打,泛着金属那种冰冷的光泽。并没有多狰狞,但在夜明珠发出的橙红色光晕里,仍有些恐怖。
刚被编排一通的亲娘舅,如今就这样坐在树杈上,望着树下金冠橙袍的外甥女。
他简直像一匹月下潜行,藏匿于黑暗角落里守株待兔,窥视猎物的黑豹。
瞧见是元子烛,元无忧才不甘不愿地收剑入鞘,转而仰头瞧着他。
她率先出声讥讽:“你不是畏高吗?”
“啧,我说什么你都信么?傻孩子,咱俩真是孽缘呐。”
元无忧眉心紧皱,“谁跟你俩孽缘啊!你是来堵我的?还是来向我打探情报的?”
元子烛顺着面盔底下,哼出一声鼻音凝重的嗤笑,随即百无聊赖地抓起挂在腰间那串配饰,拿修长白皙的指头绕着、把玩着。
她仰头望着那团红光,显然他手里的,还是十几年前那对朱砂母子环扣着夜明珠。
他循着她直勾勾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自己掌心里的夜明珠,又垂眼,俯视着树下举着长剑的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