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完颜萍情绪低落,便紧紧搂住她。
完颜萍强颜欢笑,“云郎,我无碍的。”
易逐云轻轻点头。
裘千尺接着说道:“这本也无可厚非,包惜弱似乎出身诗书之家,与咱们这些习武之人自是不同,满脑子迂腐之念,又有什么奇怪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问道:“你们可曾见过我女儿,她如今可好?”
易逐云点头道:“见过,她一切安好。”
裘千尺大喜过望,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萼儿萼儿,我的小宝贝啊,娘亲好想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公孙止那畜生总算还有一丝人性。”
易逐云与完颜萍相视一眼,心中皆有所触动。
那裘千尺十余年无人倾诉,年岁又长,此时有人愿听她讲述,她哪里还停得下来,继续说道:
“我在王府并未待多久,一日王府遭窃,我追杀那贼人,无意间到了谷里,也是命中注定的孽缘,与公孙止那杀才相遇,二人便成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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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他年长几岁,武功也胜他一筹,成亲后,我便将所学倾囊相授。他家传的武功漏洞百出,皆是由我一一弥补。
“有一次,一个疯汉来袭,若不是我舍命相搏,这绝情谷早已不复存在。谁料那畜生竟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说到激动处,便开始咒骂起来。
易逐云问道:“且慢,那疯汉什么模样?”
裘千尺道:“那疯汉身形魁梧,鼻梁高挺,髯毛卷曲,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若不是他倒立行走,误中了情花之毒,我们怕是早已死在他手里了。”
说着,话锋一转。
“后来我有了身孕,那贼杀才竟与一个卑贱的丫鬟勾搭上了,还妄图背着我私奔。
“幸好被我撞破,我将二人投入情花丛中,仅留一粒解药,其余全部放在砒霜中。
“嘿嘿……那贼杀才为求活命,竟亲手杀了那贱丫鬟。”
她放声大笑,颇为得意。
完颜萍秀眉微蹙,担忧情花毒无解,正欲开口,易逐云却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裘千尺接着说道:
“那贼杀才事后对我甜言蜜语,我只道是他已改过自新,这才饶了他。谁料他竟是虚情假意,趁我酒醉之际,挑断我手足筋脉,将我囚禁于此石窟之中。”
她目光凌厉,神色狰狞。
完颜萍柔声安慰道:“师父,您受苦了。”
裘千尺叹道:“萍儿,你当年年幼,所学有限。我每年出谷一次,只为传授你武功。若不是遭此劫难,我必倾囊相授。”
完颜萍心中感动,问道:“师父,云郎也中了情花毒,难道真的无解了吗?”
易逐云不动声色。
裘千尺望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会只留一枚解药?大殿之中还藏有一枚,只有我一人知晓所在。”
易逐云知晓她在撒谎,男女间情感纠葛,最是复杂难辨,女人的话,往往情绪大过事实,不可全信。
但他并不在意,抬眼望了望天色,起身拉起完颜萍,笑道:“裘前辈,你的故事中,怕是多有不实吧?”
裘千尺脸色骤变,怒喝道:“我何须骗你?你说说,我所言何处不实?”
易逐云从容道:“你怀上绿萼之时,公孙止与那丫鬟私通,当年那丫鬟便已被公孙止所杀,可是如此?”
裘千尺瞪视着他:“正是,我岂能容他们放肆?”
易逐云又道:“公孙止对你下手时,绿萼已六岁,可对?”
裘千尺咬牙切齿道:“正是,你究竟想说什么?”
易逐云微微一笑,“也就是说,你们之后又共度了五六年。那这些年,你们是如何相处的?”
裘千尺道:“与往常一般。”
易逐云摇了摇头,笑道:“未必。你一向强势,后来定是抓住他的把柄,不断指责打压。他武功不及你,只能忍气吞声,日复一日,你愈发过分……”
裘千尺怒不可遏,喝道:“一派胡言,胡说八道!我看你也非善类,与公孙止一般无二!”
易逐云笑道:“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