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修罗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杀人犯，理论上讲只要具备追猎者的身份，谁都能合法猎杀。

而实际上，多少还是有些顾虑。要是以大欺小、大杀特杀，说不得天命教的高手们也会上门讨教。可若是追猎人与修罗种同属一代的话，江湖上便说不出什么了。

都是未成年，都进棋盘，你杀我，我杀你，不过磨砺而已。少年少女一茬又一茬，巨头棋盘中从不缺棋子。

但此时此刻，出现在暗渊面前的，不是普通棋子。

是佛子。

暗渊看着前方三百米的少女，表情微微有些古怪。

这女孩身高一米九，清清瘦瘦，一身黄色僧衣，很是朴素。她左手在胸前竖掌，右手在腰后握拳，风度俨然，只不过四周乱七八糟全是零散的人类。

她脑袋圆且白嫩，双目大而明亮，脸庞柔而清瘦，眼睑微垂呈眼观鼻鼻观心之状。虽然处身之地如修罗血海，可却让人感觉无比的素净。

她只有十七岁，但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小尼姑”，也没有人会觉得她是骗吃骗喝的神棍，这女子干净到近乎内外通明。

看她一眼，就会打心底里浮现出两个字——大师。

但这并不是暗渊表情古怪的原因。

“祖宗！”黑影一闪，墨飞白架着躯壳闪现而来，跪在暗渊脚边，表情有些惶恐：“孙女办事不力，请祖宗责罚！这普度慈航并不是我们安排好的，而是黄花蜂一伙设计引来的，就是为了让祖宗与她两强相争、两败俱伤！”

“祖宗啊，这个普度慈航还是有些水平的……我是说，祖宗当然是威能无敌，但若是——”

暗渊一抬手，墨飞白闭嘴。

暗渊一摆手，墨飞白滚蛋。

黄袍飘动，闪烁之间，暗渊已经跨越了数百米，骤然来到了少女前面五米处。少女完全平静，没有任何动容，也没有任何意外，更没有任何畏惧。瘦瘦的她，仿佛一根天柱，定住了四面八方的最中心。

小主，

暗渊仔细看着她，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姑娘有些微微的熟悉，这才是他表情古怪的原因。

为什么会感到熟悉呢？

他打算探究一下这感受的来由，所以难得的打算废点话：“你是想直接开打，还是先酝酿酝酿。”

少女声音素净：“今日与你只是偶遇，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太不体面，所以还是先酝酿酝酿吧。”

“我也这么觉得，那就先聊两句。”宇宙中残尸飘荡，暗渊看着对方：“听说你的称号叫普度慈航，但我看你并不普度。”

少女微微点头：“普度太累，也太麻烦，我自然是一点都不普度。”

暗渊又道：“我看你也并不慈航。”

少女依然素净：“慈航这两个字被一本大火的散装文学搞臭了，听起来婊婊的，我自然也不想慈航。”

暗渊：“那你为何叫普度慈航？”

少女：“你又为何叫披风怪汉？”

“懂了，同是天涯摇号人。”暗渊点头：“背负着这么龙套的称号，想必你也很需要名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