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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月,金黄色的琉璃屋瓦失了白日的耀眼。
重华殿内。
柳承明垂眸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许太医候在一旁,屋中再没有其他人。
“这毒可会有残留?”
许太医恭谨回道:“公主中毒不多,臣已替她清除了余毒,不会有大碍。”
“那就好。”
屋中安静片刻。
“李衡子今夜做得很好。”
许太医解释,“一些民间戏法,不足挂齿。”
柳承明神情不屑,“赵中丞为人好色荒唐,最喜玩弄少龄女子,那些死去的女子生前皆被他折磨而死,死状惨烈。他又胆子极小,乍一听李衡子说身有冤魂缠身,当然害怕。”
赵中丞便是那个大殿之上的矮胖官员。
许太医对此十分赞同,“精气长期耗损自然会觉得力不从心,腰酸背痛。只消禁欲修身,每日服下对症的药粉症状自会缓解。”
掸了掸衣袍,柳承明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带着寒意。
“赵中丞若认真听李衡子的话,半个月后,只怕他对阴鬼改命之说更是深信不疑了。”
他将目光又放回柳姒身上。
烛火映着她苍白的脸颊,往日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此刻紧紧闭着,整个人看着虚弱可怜。
替她掖了掖被角,柳承明眼中复杂,犹豫半晌最终才轻轻道。
“不要让她醒得太快。”
谢府。
谢晏屋内烛火数盏,亮如白昼。
他手拿木夹细细挑选着小瓮中的香料,一旁的茶炉上馏着鲜梨。
谢七入内来报,“郎君,宫中传来消息,贤王于宫门遇刺,怀淑公主受伤昏迷。”
拿着木夹的手一顿,谢晏声音清冷,“可知何人所为?”
“事发突然,尚无定论。圣人震怒,将此事交于淮王调查。”
“知道了,下去吧。”
檀香被细锉为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漂亮,动作间宽大衣袖下五色隐隐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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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姒醒来时,只觉睡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