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些都是我默许的。”

“老师，您？”

培迪有些没想到，在他看来漫长岁月以来一直忠于伯蒂奇王国和王室的温德尔老师应该不能认同这种情况的发生。

作为温德尔的弟子，他对伯蒂奇王室并不感冒，他知道那些王国贵族的愚蠢无能，他不觉得伯蒂奇王国还有救，这次在煌石城外的努力只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他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大不了到时候躲起来，作为一名白银法师想要保住性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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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担心他的老师温德尔，会为了伯蒂奇王国拼上性命，王室法师团出现在战场上似乎就预示着老师的决心。

伯蒂奇王国不值得温德尔老师付出那样的代价，所以培迪今天过来，是打算劝说老师放弃挽救伯蒂奇王国。

但是没想到温德尔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老师已经改变主意了？

培迪不敢多言，静静侍立在一旁。

温德尔感叹地说道：

“我又怎么不知道，我是看着伯蒂奇王国一点一点走到现如今这个地步的，但是我却无能为力。”

“我终究只是一个法师罢了，或许我突破成为传奇，还能有所改观，但这已经不可能了。”

温德尔摇头叹息，黄金职业者远比普通人漫长的生命让他见识过太多的变故，但即使是他也无法强行让王国乃至贵族们做出180°的改变。

他曾经做出过无数努力，规劝国王，培养下一代法师等等，但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如今，他也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去做了。

“那老师，不如就离开吧，您为伯蒂奇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瓦尔罗师兄他们也做好了准备，您”

“不了，培迪。”

培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德尔摆摆手打断了。

看着自己这个最年轻的弟子，温德尔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微笑着说道：

“我老了，培迪。”

“老了，就不想动了，我就留在这里了。”

“也算是为了守住伯蒂奇最后一丝尊严吧。”

“不！老师！”

培迪不敢相信，无法接受老师说的话。

温德尔的意思很清楚，他并不想离开，他想留在这里，和伯蒂奇王国一起见证最后的结局。

“老师，不要.”

“好了，培迪，不用再说了。”

“在你来之前，你那些师兄早就过来找我了，可我并不想改变主意。”

温德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言语之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继续前进。”

“我已经看不见前路了，就留在这里就好了。”

温德尔有些留恋地看了看周围的书籍，接着说道：

“我在总结一生获得的知识和经验，把他们都记录在书上，到时候培迪你过来带走吧。”

“和你师兄们一起，离开伯蒂奇王国，到南方去吧。”

培迪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什么话都仿佛堵在喉咙中一样，哽咽住了

“你自己也是，培迪，好好地活下去。”

温德尔探出左手，摸了摸培迪那柔软的棕色卷发。

“跟着伱师兄们一起，也不要在仇视菲斯王国，仇视任何人，那没有意义。”

“伯蒂奇王国走到现在这步，虽然我不一样，但也确实维持不下去了。”

“就让我陪着它走完这最后一程吧。”

明明已经三十多岁成家立业了，但此时的培迪却觉得他现在像是十岁那年跟着温德尔开始学习一般，软弱而又无力，只能麻木地点点头。

沉默片刻之后，温德尔摆摆手，让培迪离开，便又坐回到桌前，拿起羽毛笔投入到记录一种。

他的时间不多了，在这最后的时间，他想将所学多留下来一点。

让他的弟子们能在未来少走一点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