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密林,是空旷平地,几近深夜,灯火较白天少了些许,道路上巡逻的人却见多。
在前往第一个目的地摸排时,沈满知拉住秦宴风的衣服,没说话,只是眉目间深思着什么。
秦宴风也没催促,侧身垂眸看着她手指冷白的肌肤,骨节因外界低温而泛红,他伸手握了上去,将柔软的手全部包裹,传递温度。
沈满知抬眸,眸底隐隐光亮,“我想回河边的吊脚楼去看一看。”
秦宴风没急着表态。
虽然卧底很可能被藏匿在河边的吊脚楼,但由于金豹设了埋伏,冒然进去只会自投罗网。
但他也没有否决这个提议,只是将利害摆在面前,“我们无法周边确定埋伏的人数以及位置。”
沈满知知晓他的意思,只是嘴角轻弯,有一种找到对方破绽的胜券在握。
“我在勋爷那群人的车队里,放了两枚跟踪器。”
秦宴风挑眉,“两枚?”
沈满知刚想掏手机,低头发现手被他握得严严实实。
“……”
秦宴风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虎口,而后镇定放开,认真看着她。
沈满知微微磨牙。
这要搁以前,这么明晃晃的骚扰她指定是要将人打趴在地的。
偏偏始作俑者还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她瞥他一眼,回归正事,又想起刚刚出发前为了被逮住搜身便没有带手机,于是将跟踪器的细节和秦宴风讲了一遍。
“勋爷和他身边一位手下,脸上有刀疤偏黑,我在他们的车上都放了跟踪器,从他们的行迹中找到了这里。”
“西图?”
沈满知蹙眉,“你说那刀疤男人?他和勋爷看起来是上下级关系,不过做事这些倒是更加谨慎。”
在亡命之徒的车上放置跟踪器本就是一件及其冒险的事,但好处也不言而喻,至少他们顺着行踪找到了大本营,甚至还有可能继续摸索到其他地方。
只是西图的车从市中心开回来之后便没有再用,倒是勋爷的那辆越野还在跟踪器软件上移动。
秦宴风听完几乎瞬间懂了她的意思,难怪她会说西图会更加谨慎,“外出的车,一般来说都是专用的,避免有心人跟踪或动手脚。”
更别说像勋爷这样仅次于金豹地位的人物,对自己的安全只会更加小心,但他仍旧在用这辆车,且没有进行检查清洗,沈满知能够轻易查到他的移动位置。
她眼眸微亮,像是抓住什么一闪而过的灵光,“勋爷今天的车去过吊脚楼那边三次。”
林中沉默半响,秦宴风缓缓开口,“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露马脚?”
“我想过,”沈满知侧身倚向树干,双手抱臂,“吊脚楼周围设了埋伏。勋爷一天之内频繁出现在那里,甚至没有换车,怎么看都像是等着解救人质的我们主动跳进去。”
沈满知见他没说话,笑了笑,“当然,这只是猜测之一,而且是很合理但可能性最小的一种猜测。”
秦宴风偏眸看向她漂亮的眼睛,在她眼底看到一抹狐狸般的狡黠,一同呈现的还有她生动明艳的神情。
他喉结轻动,忍住俯身的动作,流露出赞赏的神色,“说说最可能的一种。”
两人都是会抓微表情的高手,沈满知猜他和自己想的一样,她刚刚说的那种情况,除非金豹和勋爷把国安的人当傻子。
“大胆假设一下,勋爷的目的是想告诉我们,卧底就在吊脚楼。但他不知道金豹在吊脚楼设了埋伏,另外,我们之前讨论过,金豹的埋伏不一定针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