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真的,他就假不了啊!
一瞬间,这张濂差点没跪倒在地。
好在,读书人那点儿骨头里存留的玩意儿,没让他直接显露丑态。
可腿也是软的,打着颤。
“兄台不必紧张,在下杨慎,此行确受陛下之所托,暂行监军,押粮之责,后仍有一千人押运粮草辎重,五百人护卫,还望兄台能安排妥善。”
“那是自然,上官照顾,下官自然不敢怠慢,一应粮草自然按公文要求备齐,另有行军扎营之地,也会安排妥当,只是,只是......”
“有何困难之处,兄台但讲无妨。”杨慎表露出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搭配上他不俗的样貌,非常具备迷惑性。
可任谁都想不到,这孙子私底下整治大头兵们那副腹黑的模样。
“让上官见笑了。”这叫张濂有些臊眉耷眼起来“这真是叫下官难以启齿,下官虽然乃本县县丞,可本县县中,乃一搓耳小县,大军三千人,对本县来说,却为难以承受之重啊。”
“我记得肃宁县,乃是富庶之县,历年评定皆为治县,民生富足,怎么会存粮不足呢?”
“上官有所不知,肃宁县之富,富于盐石,盐土也,商人趋之若鹜,四通八达,互通往来,因此而富,米粮等民生之物,虽然亦有产出,但百姓趋利,所以本县之民,向往商人之业而轻贱本根,肥硕之田,少耕者多,全赖本县县中乡绅世族付出人手经历,才有所出,而近年来,又遭逢匪寇之患,商人往来比较往年已经少了八成,由是县中困顿,组织百姓复耕,便是拼尽全力,实无过多存蓄啊。”那张濂言语恳切,面上更是真诚无比。
“原来如此,这是在下的失误,不差人询问清楚情况,便驱使大军来此绞匪,倒是叫尔为难了。”
“不敢,不敢,这是下官的失职,是县中主官的失策,未曾想朝堂对于剿匪之略重视至此,竟叫杨公之子携圣旨,带三千兵马,在北直隶绞杀匪寇,这真是,真是大材小用啊。”
“兄台也不必如此说,君上之命,父亲之期,我怎敢有半分怨言懈怠呢?”杨慎微微一笑,笑的和风细雨,让人如沐春风,但熟悉这丫的陆斌明显看到了杨慎眼眸低垂之后的那一抹代表愤怒的表情“兄台且让我这一军主官人等进城弄些餐食,余下难处,我们之后在议,如何?”
“是是是!该为上官接风洗尘才是,军官自然也会差遣专人照应,且随下官进入城中,想来军中燥粮,也实在是叫人难以下咽,我肃宁县中可是有烟云楼入驻其中,这酒楼乃是浙商商帮所创立,楼中风味皆是江南之味,下官最爱此楼所制之蒸鱼,清蒸之后,那鱼之鲜味简直绝妙,只可惜,下官家中实在没有过多银两,一月也吃不得几回,此番上官来了,下官便忍痛破费,吃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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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等,也就不跟兄台客气了,我去将事情安排妥当,不过,还要劳烦张濂兄留下一人来,稍后为我引个路程。”杨慎敷衍了一句。
军营之中的事情,向来不需要杨慎操心,只不过,他需要一定时间来与陆斌交流想法而已。
“那么下官,便先行去城中准备,上官可要快些才是。”张濂拱手作了一礼,打了个招呼之后,反而是先离开了。
陆斌冷眸瞅着张濂匆匆离开的背影。